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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槿点了点头:“对。”</p>
  当年张素琴脑溢血,做手术花光了家里多年的积蓄。牧槿为了让张素琴继续接受治疗,打算把她妈妈给她存的教育基金拿出来花。</p>
  林曼留下的东西全部在一个盒子里,里面有她多年来买的金银首饰,也有她留下来的银.行.卡。</p>
  牧永楠出事时他们家的财产被冻结,家里的经济状况一度陷入了拮据。但作为母亲——哪怕在父亲和丈夫的呵护下天真了一辈子——林曼也会想着给女儿留一条后路。</p>
  顾绵很少打开这个盒子,睹物思人,即使过去多年,想起当年那些事她还是会受到极大的影响。</p>
  这次她本来想拿了银行卡就把盒子放回原处,可偏偏她放的时候手滑了,盒子被打翻在地,里面的东西散落开来。</p>
  牧槿叹了口气,率先把盒子捡了起来。她把盒子翻过来的时候,发现盒子底部的一层纸板脱落了,半斜着卡在盒子里。</p>
  牧槿收着这盒子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盒子下面还隔着一层纸板。她把纸板揭开,看到纸板下面有一个牛皮纸信封。</p>
  牧槿的脑海里顿时闪过千万种思绪,她颤抖着手把牛皮纸信封拿起来,拆了好几次才把它拆开。</p>
  信封里有几张纸,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随意撕下来的笔记本纸。牧槿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用凌乱的字体写着几行前言不搭后语的字:</p>
  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忍受了。</p>
  他不是我的永楠,有恶魔侵蚀了他的灵魂。</p>
  我恨你恨你恨你。</p>
  我在地狱等你。</p>
  小槿,妈妈爱你。</p>
  笔记本纸条的下面是一张印着方方正正打印字体的a4纸。</p>
  牧槿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大致就是说牧永楠和林曼在一起只是为了钱,早在和她在一起之前,他已经有了情投意合的恋人,并且两人还有孩子。不过为了荣华富贵,他抛妻弃子,去富豪家做了上门女婿。</p>
  牧槿看到这里心绪已经不稳了,她闭着眼,深呼吸了几口气,继续看下面的东西。</p>
  再下面是几张照片,第一张是还很年轻的牧永楠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的合照,两个人手拉着手,甜蜜地对视着;</p>
  第二张照片是这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她神情枯槁,面容憔悴,全然不见第一张照片里的神采;</p>
  第三张照片是一个大约十来岁的男孩,虽然稚嫩了很多,但牧槿一眼便认出了那是陶锦。</p>
  牧槿捏着照片的手慢慢握紧,浑身不受控制地发着抖。</p>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回想起陶锦过往的种种举动,如果他真是牧永楠的儿子,那么一切也都说得过去了。</p>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为什么还要接近自己和奶奶?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什么?</p>
  牧槿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看着散落在地的一片狼藉,紧绷了很长时间的情绪终究还是崩溃了。</p>
  “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就在那里蹲了一下午,后面腿麻得差点站不起来。”牧槿道,“现在想想,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p>
  牧槿说得轻松,顾绵却觉得很心疼:“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p>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说不出口。”牧槿叹了一口气,“而且我那个时候受打击太大,对‘真爱’各种怀疑。看到你的时候我想得最多的就是‘你会爱我多久?你什么时候会变心’?”</p>
  顾绵知道牧槿一直很向往她父母的爱情,发生这样的事,她会受到打击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你就一个人担着?”</p>
  “也没有,我去找陶锦摊牌了。”牧槿道,“我直接问他靠近我和奶奶有什么意图。”</p>
  “他怎么说?”</p>
  “他说他没什么意图,就是想补偿我和奶奶。”</p>
  顾绵道:“他这个理由……”</p>
  “很不可信对吧?可不管我怎么问他,他都是这个答案。我自然不信,对他冷嘲热讽了一顿,还让他离我和奶奶远一点。”</p>
  顾绵想起来,那个时候陶锦是躲了牧槿一阵子,有什么事都是让自己去办,当时她还以为他们两个吵架了。</p>
  “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真的就只是为了补偿你和奶奶。”</p>
  牧槿同意道:“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p>
  “当初奶奶让你接受他,应该也是想有个人可以照顾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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