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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砚心领了,宋憬闻这么郑重地对他道谢,说明情况应该是好的,对吧?</p>
  他等着东晓的好消息。</p>
  白砚跟裴挚从宋宅出去,一路上再没说东晓的事儿。</p>
  车行驶在山边的林荫道,郊外的夜永远比城市黑得更透更澄澈,刚过八点,给人直观感觉却像是城市的九点后。</p>
  白砚没开后座的灯,反而大敞着窗子,让融融月色透进车里。</p>
  他突然问裴挚,“你五岁那年,有天晚上,非闹着去我家找我,最后真带着压岁钱去了我家,还记得吗?”</p>
  裴挚摸着兜里的东西,心里琢磨着正事,手心出了汗。脑子转一圈,当真从记忆里翻出这么一件事儿。</p>
  这又是一笔黑历史。</p>
  不过,谁的童趣时代没几笔黑历史呢?是吧?</p>
  白砚从小被当成明星打造,小时候还真演过一部戏。</p>
  那年,白砚七岁,演的是苦情戏主角的儿子。</p>
  那电影的剧情,裴挚如今已然记不清了,他唯一有印象的是,白砚演的小孩在戏里过够了苦日子,吃不饱穿不暖,还特别懂事儿,吃个饼都舍不得多吃一口,心心念念给妈留着。</p>
  小孩的逻辑,大人很难理解。裴挚当时知道那只是戏里的人,可是,只要那小孩顶着白砚的脸,他就觉得他哥受了苦。</p>
  所以,那晚从电影院出来,他吵着要去找白砚。单找还不行,还要先回家揣上压岁钱。</p>
  他妈拧不过他,给白女士打了个电话。</p>
  于是,晚上九点半,裴挚跟他妈一块儿出现在白砚家。</p>
  他们的童年,确实,令人回味的东西挺多。</p>
  裴挚自己也乐了,“还记着呐?”</p>
  白砚乐不可支地接话,“能不记得吗?我都睡了,又被你叫醒,人迷迷糊糊的,就见你爬上我的床,还往我手里塞钱。”</p>
  裴挚打了个补丁,“还哭着喊着要用压岁钱养你。”</p>
  两人同时笑出声来,这都什么事儿啊?</p>
  可,那是他们最初的宝贵和纯粹。</p>
  更美好的是,他们无需追忆,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二十余载光阴过去,他们依然纯粹,他们的现在和以后依然纯粹而宝贵。</p>
  车离市区越来越近。</p>
  七夕夜的狂欢,远处天幕,有烟花绽,那一片靛蓝被银花火树印得格外璀璨。</p>
  夜风清凉,又是一年秋初,这一个秋初,白砚没像以前那样郁悒。</p>
  他来了个深呼吸,给自己提神,垂在身侧的手,也摸进了口袋。</p>
  可没等他把那东西摸出来,手腕一紧,整条胳膊被裴挚拖了出去。</p>
  一小片冰凉触碰到他右手的无名指,从指间,一直滑到指根,嗯,飞快的。</p>
  白砚低头一瞧,那是一枚男戒,裴挚就这样不容分说地给他套上了。</p>
  套上还没完,裴挚托起他的手,火速放到唇边亲了下,“我那话现在还算数,养你一辈子,就这样定了。”</p>
  白砚:“……”</p>
  这他妈是求婚吧?是求婚吧?</p>
  裴挚冲他得意地眨了眨眼。</p>
  白砚摸着戒指,又气又好笑,冲着裴挚质问:“就这样了?”</p>
  裴挚笑意淡了些,“你不觉得这样特别有惊喜?特别出其不意?”</p>
  虽然现在都流行单膝下跪,可他对他哥单膝下跪都快成日常了,求婚还这么干?太普通了吧。</p>
  白砚眼底晕出一丝笑,“我真是太惊喜了。”</p>
  很快,从兜里掏出自己准备的戒指,打开盒子,挑出一个,嗖地套住了裴挚的无名指。</p>
  裴挚这下真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p>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瞧着那轮银白光圈。他哥也准备了戒指?</p>
  白砚昂着下巴,瞥一眼他的手,“就这么着吧。”</p>
  裴挚伸手搂住他哥的肩,“这可怎么办?婚戒,咱们一人准备了一对,以后戴谁的好呢?”</p>
  白砚命令下达得挺果断,“单月戴你的,双月戴我的。”简单粗暴。</p>
  接着,捏着裴挚的下巴,嘴唇碰了下裴挚的嘴,如蜻蜓点水。</p>
  分开时,他收了笑,“七夕快乐。”</p>
  交握的两只手,两枚款式不同的戒指,这是他们的心有灵犀。</p>
  窗外斑斓光彩映亮他们的脸,裴挚把白砚的手握得更紧,“每天都得乐。”</p>
  来日方长,那样长久的以后,希望你一直快乐。</p>
  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是愉快的。</p>
  白砚转头看向他,促狭地问:“你专跟我比着来是吧?”</p>
  那一双眼眸剔透似水,裴挚深深凝望,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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