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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这和拿刀指向他有什么关联?是认定自己情愿另寻寄託,以至于哪天会对他兴起杀意?
  也是,这的确是个谋害魔族的好地方,把他带来人烟偏僻的地方除掉他也能说是人身安全遭受侵害,不得已才动手。
  不过反过来说,他要合理地反杀同样很简单,逃走后诬赖她串通教会搞埋伏就行。
  可惜现实更无奈,自己不仅没意愿随身带银器来个你死我活,最受重视的还是放了多少都没能医好心病的血。
  把手里的刀就这么往他胸口刺,惹得满身鲜红又怎么样,再害死一个人就真得在这盖自己的墓了。
  他和其他人,必须二选一。
  说自己没兴趣是实话,替他回报恩情本来就不是她的责任义务,对他好感度的在意才险胜了这整个疑似图谋不轨的企图。
  不提易变的感情因素,深入计较为何主动留下的话,毕竟特殊的血来自其源头的血缘,她有意远望这份延续。
  为此,她试着强调能看重她的抉择。
  「谁说没办法了?我个性没那么好,是我拿到苹果的话,我会把苹果分给蛇,让蛇替我保密。」
  「...为什么?eve不是喜欢adam吗?」
  「不该吃的东西怎么能拿去分别人,让提议要吃苹果的蛇跟着一起犯错才更好吧。这样一来,选哪边都很公平了。」
  「可是...」
  自己要选哪一边?
  一无所知地回避了过错的adam、知错却不死心地爬回来再次劝诱的蛇。
  失败,四人继续漫无目的地隐居。
  成功,将她也带在身边。
  帮她逃离珍贵的血液屡遭分食的困境,但相对的,环境再差也是生活已久的地方。
  即使兄弟里只有他会留恋,他不能随意分享这份不隐密的私心。
  被拯救的那天,迟来的神终究缺席了。
  自己曾以为的衣食无缺、突发善心的贵族其实早已脱离人类,那个人才是更强大的存在。
  从此,琉辉听命等待指示,皓娱乐心态地边等边不耐烦地盼着她主动逃脱或自己去抓,悠真心有不满但仍充实过日子,四人不知不觉对她投以同情。
  只为活在这世界某个角落的eve,他不懂所谓衰减的崇高,等得越久就越期待平易近人的奢侈。
  由他先松开的刀柄自她向旁移去、顺势摊开的掌中滑落,落在身旁的兔子布偶。
  在响起掉向地面的鏗鏘碰撞声之前,刀身被巧合地夹放在兔子的怀里,未能沾到半点尘土。
  他想念那个是他的家也是她的牢笼的地方,如果笼子待久了就变成窝,这样的歪理能早点成立就好了。
  「...我想早点回去。」
  「这样啊。」
  到头来,她终究没给他无论他站哪边,最后肯定会选他的答覆。
  乌云多了会下雨,站在原地会被淋湿,找屋簷躲雨是应该的。
  「我待会就自己回去,你先走吧。」
  「要跟你一起...」
  「又不至于远到迷路。」
  「得陪着你才行。」
  跟他这样意见分歧地一来一往,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地转头撇开视线,眼里剩下被自己抖落的刀尖。
  没动力回应他表现得不切实际的漠然执着,也不屑爬起来应付无趣的敌意、人群之间的勾心斗角。
  想跟他回去,可她不能直说。
  他寻求她的正视,但不敢承受和他正面对视的其实是她,反常的、不纯粹的倦怠太容易被这双冷眼映照出来,怒极反笑、假笑又过于精神失常。
  自己待会捨不得赶走他,因着他的好意就留下守在身旁的他也是可以预见的,果然很擅长用半强硬的态度突破别人心防。
  她思绪飘荡,已然默许他的陪同,没意料到他得到她的默认后会另有所想。
  温热的舌尖慢慢舔过仍未痊癒的咬痕,她一动也不敢动,某种深重的疲惫令她渴盼就此沉眠,拒绝头晕目眩的昏沉。
  即使他本人没那种冒犯的意图,这样不合情理的行为也莫名勾起她微燃的怒火,用个粗鲁的说法就是会想暴打眼前这个登徒子。
  「你突然舔我,到底是...」
  把后半句吞回去,嚥下差点急促喘出的那口气,佯装镇定忍着被舔舐颈间的痒痛,招架不住温驯的食肉动物突发兽性。
  舌尖沿着锁骨往领口深处舔舐而去,浅嚐輒止般地反覆蹭弄那一片衣肤交界,然而身后的地面令她退无可退。
  错失挣脱的机会,别说拿刀挥刺,她甚至掰不开他的一根手指,他的神情却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
  「让你练习跟我求救。」
  「练习这个...呜...要做什么?」
  腰部受他进一步的压迫,另一隻手同样被按住,刻意忽视的那东西的轮廓也毫无所觉地压了过来。
  很热,热的是体温以及他触碰的任何地方,比拿晒过太阳的被单包裹全身还热。
  心跳震得发痛,理智线提醒自己得防备感情的变质,患了疯病的恐惧感却在亢奋,好奇那是意愿或衝动。
  但最终依然选择退缩,收敛攻击性,缩回角落撑过危险的时刻,回避可能不纯粹的意图,封堵这张恶毒的嘴。
  拒绝情感的变质、想像不了他的遇伤则退,无可否认地对他带有初步认同。
  需要脱困,对,脱困的关键词是向他求救,诚心诚意地求饶就好了吗?万一猜错就更往死路里面躲了。
  故技重施的会是无用的一刀。
  「向我求助...很简单吧。」
  「......」
  他料想到她果然又不得兼顾拿对话填补思考对策时的时间空缺。
  哪怕是拖延性地把话题含糊带过,用无意义的语句附和他的说法也好,她同样疏忽了这些而没做反应。
  相对的,他保留馀裕短暂抬头注意她眼珠的转动,以免看漏情绪的走向,再次验证那是压抑的微颤。
  除此之外,不告诉他详细的戒备的理由,口风很紧,跟蚌壳一样难撬开,明明他不介意壳里其实是沙子。
  她习惯瞪大眼睛阴沉沉地无声威吓,可是既不致命也并无伤害力,弱得可怜可爱。
  「在这里晕过去,没关係吗?」
  「又不能怪我...哼嗯...唔!」
  锁骨上方柔软的那块软肉被他从舔拭进展到湿热的含咬,做着如此越界的行为却微妙地守己,哪怕腹部相贴也不过于亲热地四处乱蹭。
  这人真该去当神父,堕落的那种。
  然而,等她准备应付漫长的忍耐而努力放松紧绷的神经,獠牙却径直刺入仍在适应这份感官刺激的肌肤,渗出的几滴血液浸湿领口。
  他双脚紧挨在她腿侧,把她扭动反抗的空间给限缩住,动作少了许多平日里的兴奋急切,像吮吸糕点上融化的奶油。
  「梓...」
  「我在。」
  「梓...?」
  「我有在听你叫我...」
  头顶灯光眩目,昏暗而不漆黑,听着他相当温柔的语气,低头瞥见平静的笑容感觉格外不真实。
  从焦虑妥协到茫然观望,罕见地也想要有人替自己挡光,而不是找棵不知在何处的树躲进树荫。
  「好亮。」
  「嗯,我帮你挡一下。」
  重回舒适的阴影,她指尖悄声收拢,抓掐他白净的手背,颇有女鬼弹琴诉往事的丝缕戾气。
  是他得到半截钥匙撬动易关易锁的暗门,背后的隐藏规则是不能洩的题。
  而他不在乎那些,只要她说一句想离开这,他随时都能带她走,回到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就差没有直接劝诱她,别留在那些她讨厌的人类那里了,让他来保护她有哪里不好。
  他强硬但坚决的态度令人心怀怜惜,软化尖锐的杀意,眼底染血的稜刺溶解成血水,她几乎是相当迟缓地抬头看他,视线滑落到他的嘴角。
  「我不想要这种刻意製造的威胁。」
  「可是我大概改不了...就是喜欢稍微欺负你,然后看你在我怀里放松下来的样子。」
  「不要说得好像我每次被哄听话都是什么很好的体验,整天这样腻在一起就已经很难不想你了,要我放松就别让我把你往火坑推。」
  「...你说,很难不想我?」
  刚才散发危险氛围的人不知跑哪去了,他满眼纯良、把弯路拐成直线,直接当场捕捉她好感的讯号。
  「呃...嗯,不是黏腻纠缠的那种,你不用想太多,住同个地方难免会有点复杂的...感想?」
  他一副脑袋转不过来,总之认为这是好事的样子,让她边懊恼自己实诚过头的失言边藉着他松懈的力道,坐起身来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我看不出你什么时候在想我...」
  「看不出来就别看,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你需要在意这些吗?」
  「至少值得开心。」
  根本兇不起来,好不坦率。
  他是觉得也没必要这样凡事都撇清关係,像她把界线画太浅就和没边界差不多了,会让他很好越过。
  至于把他往火坑推的说法倒确实没说错,和魔族勾结的行为对信仰神又想稳固地盘的教会绝对是重罪。
  「你开心就好,我也该过去谈话室了,虽然从来没通过测验,这次也一样吧。」
  「...测验?」
  「通过了就会放我自由。」
  她话说得凉薄而轻巧,瀰漫死灰的气息。
  《等后续再来改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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