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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指着大炮形状的设备,对李伴峰道:“这东西长得和当初那座磁震炮有些相似,但功能完全不同,小奴称之为暗桥炮,
  暗桥炮是小奴根据于耀明和骚蹄子的讲义做出来的,但这里边有一大半的手段,是小奴自己设计的,灵是不灵,小奴不敢保证。”
  “娘子,为夫有你这心肝宝贝,却是哪世修来的福分!”李伴峰高兴坏了,抱着娘子在实验室里翩翩起舞。
  他跳的还是木偶华尔兹,娘子此刻用的不是唱机身子,用的是傀儡,身子虽然好看了,但脚下不够协调,实在跟不上李伴峰的舞步,跳了十来分钟,娘子累的气喘吁吁。
  灯光也不应景,实验室里的电灯都没有主动营造气氛。
  李伴峰扫视着棚顶的电灯,正要训斥两句,忽听机台上的老茶壶开口了:“老弟呀,别只夸你家媳妇儿,我们几个也是出了力的,我岁数大,脸皮也厚,今天就说句实话,你家媳妇儿是真不好伺候!”
  梦德也委屈:“夫人做实验的时候,若做得顺畅还好,若是做得不顺,就拿我们出气,打板子都是二十起步!”
  钟摆抽泣两声没说话,唐刀叹息一声:“元帅这脾气,这么多年都没改过。”
  棚顶电灯一起闪烁,似乎都在控诉娘子。
  赵骁婉四下扫视一番,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就连老茶壶的茶壶盖子都哆嗦。
  他们以为赵骁婉又要发火,没想到娘子朝着众人行了一礼,给众人赔了个不是:“一旦做起要紧事,我这脾气就压不住,诸位这些日子受累了,回家之后,我跟相公商量,给诸位请赏。”
  李伴峰一挥手:“这还商量什么,都该赏,娘子做主就是了。”
  众人长出一口气,棚顶的灯光也活跃了起来,李伴峰摸着娘子做出来的暗桥炮,亲了赵骁婉一下:“宝贝娘子,咱们什么时候去试试这门炮?”
  “现在还试不了,缺最后一个部件,谎根石。”
  “那是什么东西?”
  “谎根石是普罗州特有的一类灵物,平时看上去,与寻常石头没有分别,但如果每天对它说上一百句谎言,谎根石就能生根于土壤之中,而后缓慢生长,
  这石头擅长制造幻境,也擅长编造谎言,因为功能不算太强,但饲养起来又十分麻烦,因此这东西已经快绝迹了。”
  李伴峰打开了于耀明的讲义:“娘子不用担心,只要于耀明用过这东西,我就肯定能从外州找到。”
  骁婉摇摇头:“于耀明没用过这东西,那骚蹄子的讲义里也没提起过,拉夫沙人的板书里也没说起过谎根石,这完全是小奴自己想到的主意。”
  李伴峰把讲义放在了一旁:“娘子知道哪里有谎根石么?”
  “在小奴印象中,汽水窑有一块,德颂崖也有一块。”
  “德颂崖是什么地方?”
  “德修的地界,德颂崖住着两百多德修,分别掌控着两百多个村子……”
  一提德修,李伴峰直反胃,他连摆摆手道:“不去这地方,我去汽水窑,把石头带回来。”
  李伴峰没直接去汽水窑,他去了马五的地界。
  冯带苦正在处理开荒的事情,马五正在安抚新来的蓑蛾夫人。
  “看你这两天不好好吃饭,人都饿瘦了!”马五提着桶子,给蓑蛾夫人喂粥吃。
  蓑蛾夫人低着头道:“我最近就是不想吃东西,好像是有了……”
  冯带苦冷笑一声:“你跟他还想有?做梦去吧!”
  李伴峰找到冯带苦,问起了谎根石的事情,冯带苦正觉得心里烦闷,难得见了李七,赶紧陪着他去了汽水窑。
  虽说接管地界的时间不长,但冯带苦对汽水窑的大事小情掌握的很透彻,她很快找到了谎根石的下落。
  “当年石工星手里是有一块谎根石,但后来被一名商人用两件法宝换走了,
  据说这名商人把谎根石高价卖给了关防厅,关防厅又把谎根石押运到了外州,至于在外州之后又到了什么地方,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去了外州之后,还能去什么地方?
  大概率应该会去暗星局。
  可这事儿该怎么向小申开口?
  如果让他知道我拿走了谎根石,会不会怀疑我在研究破解界线的方法?
  ……
  越州,暗星局。
  申敬业把材料扔了一地。
  坐在对面的陈长瑞一语不发,他知道现在多说一句话,都是在触碰申敬业的神经。
  “我让你带人去查葫芦村,现在把副局长都搭进去了!我现在要给上边一个交代,你就拿这些破东西来敷衍我?”
  陈长瑞在努力调查李七的下落,但这些天没有任何收获。
  申敬业揉了揉额头,他知道这事不能全怪陈长瑞,尤其是李七的失踪,这不是陈长瑞能控制的事情。
  可现在的局面对于申敬业来说实在难以接受,对于葫芦村,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放任不管,也比弄丢了副局长要强得多,尤其是这个副局长还是暗星局历史上最成功的平衡人。
  申敬业余怒未消,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呀?一会再来!”申敬业没好气的喊了一句。
  李伴峰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小申,来我办公室一趟。”
  申敬业愣在原地,李伴峰转身走了。
  陈长瑞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面不改色坐在申敬业对面。
  李七失踪之后,申敬业一直很焦急。
  如今李七回来了,申敬业的心情又变得十分复杂。
  他尴尬的冲着陈长瑞笑了笑:“平时他都是打电话,怎么今天自己来了……那什么,李局来了,是好事,这多大的好事……”
  在李七的办公室门口,申敬业又重复了两遍:“他回来是好事,我跟上边有交代了,葫芦村这事儿,就算过去一大半了。”
  申敬业极力控制着自己的五官,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进了李七的办公室。
  “李局,你可算回来了,我听他们说你也进了葫芦村了!”
  李伴峰摇头道:“我没进葫芦村,我想追踪葫芦村的入口,但失败了,当时我身上的工具不够。”
  “工具?你是说暗能量载体?”申敬业一拍大腿,“需要什么你就说呀,咱们局里有的工具你随便拿,没有的工具我给你想办法!”
  李伴峰冷笑一声:“我哪知道你这都有什么工具,天天跟我藏着掖着。”
  申敬业抿抿嘴唇:“要不这样,你跟我说个功能,我让人找几件合适的,拿来给你挑选。”
  “小申呐,我是诚心诚意对待你,你天天跟我耍心机,我觉得玄生红莲挺合适,你拿得出来么?”
  申敬业摇头笑道:“那东西,我可真拿不出来。”
  李伴峰点头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量体裁衣,看菜吃饭,你好歹拿来清单给我看看,你要是不舍得拿出来,咱们也别费口舌了,以后有事儿你自己想辙去。”
  李七生气了,申敬业赶紧劝住:“我不是藏着不给你看,咱们局里不都这个规矩么,
  我也不多说别的,一会让秘书把清单给你送来,这回诚意够了吧?”
  申敬业打了个电话,不多时,秘书把清单送来了。
  李伴峰还有点担心,谎根石这种高级货会不会出现在清单上。
  按照目录一找,还真就有谎根石,小申这次很有诚意!
  关键这谎根石怎么才能拿出来,光要一件东西,肯定惹人怀疑,得把几样东西混在一起借出去。
  李伴峰要这几件载体的理由,是为了追踪葫芦村的入口,追踪类的载体必不可少。
  他选了一双靴子,一个指南针,一副眼镜,一根拐杖,还有一枚谎根石。
  申敬业看过清单之后,问道:“李局,其他东西都好说,你要这谎根石,能做什么用?”
  李伴峰道:“这还用问么?谎根石擅长制造幻境,带上它能掩饰行迹,我去追踪葫芦村,万一被村子里的人发现了,那不把我自己折进去了么?必须得用幻境把我自己藏住。”
  申敬业皱眉道:“就不能换一件东西?局里也有其他的幻术载体。”
  李伴峰摇头道:“我比较过了,太复杂的东西不合适,就谎根石最趁手。”
  “行吧……”申敬业叹了口气,示意秘书通知载体科,把东西拿过来。
  不多时,载体科的科长带着手下人,把几件载体都送了过来,分管暗能量载体的陈副局长也来了。
  载体摆在面前一一过目,李伴峰对别的载体都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块谎根石上。
  石头挺大,和一个篮球相当,形状不太规则,颜色深黄,像一块发糕,有几处凸起处挂着绿斑,就像发糕发了霉。
  光看这东西的模样,可真不像是宝贝,放在街上都没人捡。
  确认无误之后,李七签字,载体科完成交接。
  看到李七签好名字的一刹那,陈副局长露出了一丝笑容。
  申敬业看着李伴峰道:“李局,这块谎根石,不要轻易使用,我叫人再帮你留意一下其他能隐藏行迹的载体。”
  李七拍了拍这块石头,问道:“这东西有什么问题么?”
  申敬业解释道:“这块石头,来局里有些年月了,我们一直没养过,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力。”
  这是句实在话,养育谎根石的难度非常大,每天得对着它说一百句谎话,长期放置不管,谎根石也确实容易失去活性。
  李七点点头道:“我会多加小心。”
  陈副局长在旁边擦了擦汗水,刚才他还在偷笑,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出了一脑门子汗。
  李伴峰把这些载体全都带回了住处,放在房间里,交给戏招妇等人保管,只把谎根石带进了随身居。
  唱机见了谎根石,很是欢喜:“宝贝相公,这么稀罕的东西这么快就拿到了,还是这么一块,这个……”
  唱机用唱针在谎根石上敲了敲,又在上边洒了些热水,看了看水印消失的速度。
  “这个谎根石不太一样啊,相公,小奴能在上边钻个窟窿么?”
  “这有什么不能,这块石头现在是咱家的了,娘子想怎么处置都行。”
  唱机用唱针在石头上钻了个窟窿,仔细看了下钻出来的碎末:“相公呀,这不是谎根石,这是另一类石头,只是材质看着相近。”
  李伴峰一怔:“娘子,是不是年深日久,这块石头没有活性了?”
  “相公呀,这可不是活性的事情,这块石头只是和谎根石长得像,谎根石的特性,它都不具备。”
  李伴峰想起了陈副局长的诡异笑容,也想起了申敬业喋喋不休的劝告和叮嘱。
  第二天上午,李伴峰叫来了申敬业,把石头放在了他面前:“小申,这什么意思?”
  申敬业先叫人把监控关了,下压手掌道:“李局,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别慢慢说,你最好说快点,”李伴峰面无表情道,“说慢了,我怕你说不完。”
  申敬业赶紧捡重点说:“之前,大头不是逃走了么?”
  “别把话扯那么远!”
  “不远,事情就出在他身上,我们推测是何家庆把他救走了,还在暗星局里偷了不少资料和载体。”
  说到这里,申敬业停顿了片刻,看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眨眨眼睛,问道:“这块谎根石,也被何家庆偷走了?”
  申敬业微微点头。
  “不对吧,”李伴峰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失窃的载体,你列过一个清单给我看过,里边没有谎根石。”
  申敬业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老弟,要是把失窃的东西都报上去了,我还能坐在这跟你说话么?”
  李伴峰笑了笑:“你瞒报?”
  申敬业没有否认:“我这也是为大局着想。”
  “然后就找我这平账来了?”李伴峰拎起了石头。
  申敬业赶紧摆手道:“别,兄弟,息怒,你先把石头放下,你听我解释,
  咱们是实在朋友,你帮了我一回,我肯定也忘不了你,你不是想要两次普罗战争的资料么?我帮你弄去,这几天就有消息。”
  李伴峰指着石头道:“这块假石头是你做的?”
  申敬业笑道:“也不是一点功用没用,这叫星黄石,在普罗州也算稀罕东西,我把它送你了,就当给你赔个不是。”
  “赔不是?你说的好听!你不送我,怎么平账?”李伴峰把石头扔在了一边,“申敬业,这笔账你欠大了,先去给我弄一批调和剂,再把载体科长给我叫来,我再找他要几件好东西。”
  申敬业点头答应:“放心吧,给你用,账面上肯定能说得过去。”
  “账面……”李伴峰思索片刻,“把被何家庆偷走的,目前还没法平账的物件,拉个单子给我看看。”
  申敬业眼睛一亮:“老弟,你有办法?”
  “这不正帮你想办法么,这些东西怕是要不回来,但应该能买回来。”
  一听这话,申敬业连连点头:“钱好说,从哪都能找补出来,关键是这些东西不好买,我上哪能弄到一模一样的载体?
  眼看就要报账了,你能帮我弄回一两件,就算帮了我大忙,但千万要赶在上头盘库之前……”
  ……
  回到随身居,李伴峰仔细看着申敬业给他的清单。
  唱机问道:“相公呀,外州的人认账了么?这假的谎根石可不能赖在咱们身上。”
  “不怕他赖,我在想怎么才能把真的谎根石给弄回来,这东西被何家庆给偷走了,我打算找何家庆要去。”
  唱机摇动着大喇叭道:“这可使不得,你找何家庆要谎根石,就等于告诉他谎根石有大用,他那么奸诈的人,要么不给你,要么肯定会把用处查出来,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心血,弄不好就被他吃了个现成。”
  李伴峰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不能单独管他要谎根石,还得多管他要几件东西混淆视听。”
  唱机依然觉得不妥:“这怕是骗不过他,要换做是我,我一件东西也不会给你,除非你告诉他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是,是得告诉他。”
  “相公呀,你听小奴的,别去找何家庆,还是去德颂崖吧!”
  “不行,坚决不去德颂崖!”李伴峰收了清单,去了普罗州。
  ……
  何玉秀还在地界上组织开荒,她做事过于急切,三头人有点支撑不住了。
  叶尖黄劝道:“何姑娘,我没见过像你这么着急的人,你这地界才接手几天?这都开出来两千多方地了,你还嫌慢呀?”
  何玉秀笑道:“我想早点得块儿正地,在正地上赚人气,得了人气,再赚修为。”
  叶尖黄哼了一声:“我跟你说,这也就是李七那小子出的馊主意,你上周围地界打听打听,有多少新地的地头神,熬了一百都年,都没开出一千方地块?
  我可告诉你,开荒这事儿,不是你认账就行,得地界一并认账,你这么折腾,地界一旦翻了脸,或许好几年都不让你开荒,看你能想出什么办法。”
  何玉秀笑道:“不怕,真到了那个时候,再和地界商量呗。”
  叶尖黄点了一锅子旱烟,冷笑了一声:“妹子,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打仗是个好手,可要论别的手段,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就问你一句,你知道怎么和地界说话么?”
  何玉秀目视远方,做出了瞭望与憧憬的神态。
  “别装了,”叶尖黄甩了甩烟锅子,“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地界说话,又怎么能够和地界商量事情?
  这都什么时候了,可别折腾了,弄点好吃好喝,带着大伙过个好年再说。”
  李伴峰何玉秀身边道:“秀儿,我觉得叶大哥说的有道理。”
  叶尖黄哼了一声:“老七,你总这么神出鬼没,下次我要是没防备,跟你动了手,你可别怪我。”
  “叶大哥,我这是有急事儿,想和秀儿商量一桩生意。”
  何玉秀道:“什么生意?”
  李伴峰拿了清单给何玉秀:“这是暗星局遗失的一批灵物,被家庆给拿走了,你能不能跟家庆商量一下,暗星局愿意出钱回购,只要价钱别太离谱就行。”
  何玉秀有点为难:“老七,我听说你和家庆之间不太对付,可我毕竟是他姑姑,你可别拿这事儿害他。”
  李伴峰摇头道:“我能害他什么呀?我在外州得为公家做事儿,现在来找他做生意,就是为了平账,
  之前能平的东西,都想办法平了,这几件东西实在平不了,你跟他商量商量,就当帮我一个忙。”
  何玉秀点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个忙我肯定帮,他要是不肯把东西还你,这些东西,我想办法给你弄去。”
  何玉秀派人去了报社,让沈容青联络上了何家庆。
  两天后,何家庆在新地现身,到林中一座木屋,去见何玉秀。
  何玉秀把事情说了,何家庆将信将疑:“李七找我要这些东西,只是为了给暗星局平账?”
  何玉秀没回答何家庆的问题,先反问了一句:“你先告诉我这些东西是不是你拿的?”
  “是我拿的。”何家庆并不否认。
  “那就行了,你把东西给我,我交给老七,你们俩不用接触,你也不用担心老七会害了你。”
  何家庆半天不作声,何玉秀不高兴了:“怎么个意思,行是不行,给个痛快话!”
  “姑,我不是信不过李七,只是这件事……”
  “别啰嗦了,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么?这里有多少风险,我都替你担着!”
  何家庆又重新看了一遍清单:“这里边有不少东西,我已经出手了,想找回来也没这么容易,姑,你给我点时间,我先出去问问。”
  何玉秀在江湖上跌爬这么多年,这点手段自然看得明白:“家庆,外州公家的东西,在普罗州没这么好出手,我看你是不想拿出来,故意跟我这耗着。”
  “姑,我们道门里有规矩,不该留的东西,转手就得卖出去,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辰,我给你个答复。”
  ……
  离开新地,何家庆去了大头的住处,大头的媳妇儿和孩子都睡了,何家庆正好和他商量事情:
  “在你们暗星局,平账算是大事儿么?”
  “那肯定是大事。”
  “算急事儿么?”
  “要看什么时候,”大头看了看月份牌,“快到元旦了,在年底报账之前必须要平账,现在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
  何家庆又问:“是不是得把所有账目全都摆平?”
  “那倒不一定,不同的账目,有不同的处置方式。”
  “法宝和灵物的账目,该怎么处置。”
  “你说的是暗能量载体科的账,”大头解释道,“暗能量载体属于武器配置,有两三件损毁,载体科自己就能处置,
  要是损毁超过五件,就得分管载体的陈副局长处理了,要是超过十件,必须要申敬业亲自处置,这事儿还未必能平息下来。”
  听到这里,何家庆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说,能找回来一件是一件。”
  “那是肯定的,找到一件,就要立刻送回局里,必须赶在上级盘库之前。”
  第二天,何家庆去了刘记当铺。
  掌柜的见了何家庆,赶紧把他请到了后堂,何家庆径直去了仓库,支走旁人,从库房里开了一只木箱子。
  箱子里装着十来件暗能量载体,都是从暗星局拿来的,何家庆选出了一条围巾和一把雨伞。
  何家庆从怀里拿出一条鱼线,在雨伞和围巾上各缠了几圈,等了整整一个钟头,他才把鱼线拆下来。
  他在这两件载体上挂了钩子。
  鱼线缠的时间越长,钩子挂的越深,别人越难发现。
  挂好了钩子,何家庆一直等到了晚上,他带上围巾和雨伞,去了新地。
  何玉秀看着两件东西,很是不满:“家庆,我难得跟你开一回口,你就给我带来两件东西?这清单上可列了二十多件!”
  “眼下我就能弄回来两件,你先交给李七,让他再等我些日子。”
  “行吧,你开个价吧。”
  何家庆摆摆手:“钱我不要了,只求李七帮我美言几句,关防厅那边多给我些通融。”
  看何家庆态度还算诚恳,何玉秀答应了,次日上午,她把东西交给了李伴峰。
  李伴峰不嫌少,当天回到越州,把东西给了申敬业。
  申敬业高兴坏了:“兄弟,这两件东西花了多少钱,我肯定不能让你破费。”
  李伴峰如实转达:“何家庆没要钱,他想要点通融,要是通融到位了,或许还能再追回来几件东西。”
  申敬业想了想,当天给廖子辉去了电话。
  两人聊了半个钟头,把事情说妥,廖子辉联系墨香店的关防使,允许段树群手下一座工厂重新营业。
  自从何家庆被通缉,这座厂子一直关停到现在,而今终于营业了,可把段树群高兴坏了,立刻把好消息告诉给了何家庆。
  何家庆坐在当铺仓库里,再次打开了箱子。
  钩子收获的消息,证明李伴峰确实在给暗星局平账。
  工厂那边的消息,证明平账这事儿的报酬非常丰厚。
  何家庆拿出来六件载体,当天晚上又交给了何玉秀。
  这次他没挂钩子,他知道钩子迟早会被暗星局发现,该验证的事情已经验证过了,他不需要再为无关紧要的事情,伤了两边的来之不易的默契。
  何玉秀看了看这六件载体,皱眉道:“你这点破东西,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何家庆笑道:“这不一点点往回找么?还得麻烦姑姑,多给说两句好话。”
  第二天,李伴峰收到了这六件载体,其中有一件,是一块深黄色的石头,上边带着绿斑。
  “相公啊,这就是谎根石!”唱机十分激动。
  李伴峰道:“这是何家庆送来的东西,先检查一下,上边有没有钩子。”
  “小奴查过了,没钩子,小奴现在就开工,把这块石头装到暗桥炮上!”
  李伴峰把剩下物件载体交给了申敬业,申敬业再次联络廖子辉,又放开了何家庆手下三家生意。
  何家庆心里欢喜,赶忙又给何玉秀送东西。
  李伴峰这回不急着要了,他得办正经事了。
  所有实验设备准备就绪,李伴峰带上一众家人,一起给娘子打下手。
  忙活了整整三天,暗桥炮完工了。
  李伴峰去了背无双的地界,在他掌握的所有地界之中,这里是最荒凉的一处,因为这里连异怪都没有了。
  李伴峰进了一片松树林,先把娘子和暗桥炮从屋子里抱了出来。
  然后他用关门闭户之技,在身边造出了一圈光晕。
  宅修的光晕,性质和界线非常相近,李伴峰还是用老办法,用光晕代替界线做个实验。
  唱机检查了暗桥炮,确定各处无误,可开始实验之前,唱机还是有些担忧。
  “相公呀,暗桥炮的工法太复杂,小奴怕里边会有差错,相公实验的时候千万小心。”
  “娘子放心,我早有准备。”李伴峰还带了两个白菜人,一会先让这两个白菜人替李伴峰探路。
  娘子合上了第一道刀闸,电磁仪被充电,暗桥炮开了第一炮,光晕之上出现了一道阴影。
  “相公,这道影子就是第一重的暗桥的入口。”说完,娘子又合上了第二道刀闸,谎根石被充电,暗桥炮开了第二炮,阴影之中,又嵌套了一道阴影。
  “相公,这是第二重暗桥的入口。”
  李伴峰道:“为什么要做两重暗桥?”
  “第一重暗桥是实的,用磁场做出来的,能带相公进入虫洞,
  第二重暗桥是虚的,用谎根石的幻境做出来的,能带相公离开虫洞,靠着这条虫洞,才能穿过界线。”
  李伴峰叫上一名白菜人,让他朝着阴影了过去。
  白菜人经过阴影的一瞬间,化作了一团灰烬,就跟寻常人穿过界线时一模一样。
  唱机心头一凉:“看来这东西还是不灵。”
  李伴峰摇头道:“娘子别急,再等等,我用技法做出来的光晕,还不至于让白菜人这么快化成灰烬。”
  等了两分钟,光晕之外,十米多些的地方,白菜人摇摇晃晃,缓缓现身!
  李伴峰大喜,搂着娘子道:“成了,宝贝娘子,咱们的暗桥炮成了!”
  娘子心里也欢喜,把李伴峰的脑袋吸进了大喇叭,带着李伴峰跳了半个钟头的华尔兹。
  第二天晚上,李伴峰来到麻竹山,准备做第二轮实验。
  这次他要穿过一条真正的界线,绿水湾和药王沟之间的界线。
  唱机准备好了暗桥炮,先后架好了两条暗桥。
  李伴峰还是先让白菜人开路,白菜人进了虫洞,还是用了两分钟时间,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现了身。
  唱机解释道:“相公,无论穿过哪条界线,咱们的暗桥都是通往同一个虫洞,昨天是什么状况,今天还是什么状况,相公不必担心。”
  话是这么说,真到李伴峰自己要走的时候,唱机的心依旧悬着。
  李伴峰从怀里掏出钥匙,交给了唱机:“娘子,我要是出不来了,你自己记得回家。”
  唱机把钥匙推还给了李伴峰:“别瞎扯淡!相公要是出不来,小奴就跟着相公一起去,不管什么地方,不管什么时候,咱们夫妻俩都在一块儿!”
  李伴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向了阴影。
  脚面踏上阴影的一刻,他好像推开了一扇古老的大门,门板上灰尘四溅,呛得李伴峰一阵咳嗽。
  原来这就是灰烬的来源!
  李伴峰的身体融入到了阴影之中,眼前并非一片漆黑,隐约有些光亮,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那条路似乎由灰尘铺就,路面极其细碎,可踩上去却又十分坚固。
  李伴峰抬眼望去,看不到道路的尽头,他不敢走太快,一旦偏离了道路的方向,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
  走了一分多钟,李伴峰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主公,好像又有人来了。”
  循着声音看去,李伴峰看到左边有一名白衣男子,正朝着他这边张望。
  这里不是虫洞么?
  虫洞里为什么会有人?
  这人的声音还有点耳熟。
  愕然之间,李伴峰又听到有人说话。
  “真是奇怪,我也感觉有人来了,可为什么就是看不见?”
  循着声音再看,李伴峰看见了一只仙鹤,比人还高两头的仙鹤,正在和白衣男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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