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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华微微笑出来“不要担心,日常事情我是笨一点,想办法活下去应该不是难题。何况,村里的人都很乐意帮我。”
  “艾老师求求您一定要保重,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少年的泪水里面混杂着他不敢说出来的恐惧和担忧。这句话震动了艾德华。
  这个从艰困境遇里面挣扎出来的大孩子,以及这学校里虔诚望着自己的一双双晶莹眼睛,他们要是没有了艾德华,将来的一切也许会完全不同。
  为了这些生命的渴望,自己是不是该珍惜健康,尽力去对抗几乎没顶的哀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纵容情绪发泄?
  “艾老师,我三年以后就毕业了,到时候回这学校来,帮着教书--您要是还没有坐飞机走,我还过来伺候您…伺候您一辈子。”游离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这天真的誓言有着纯朴的力量,令艾德华忍俊不禁:“傻小子。
  将来你会遇到很多机会很多诱惑,会面对你根本想不到的人生。别随便跟任何人承诺一辈子--男人要对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负责任,承诺可是要兑现的。”
  “我一定会回来…怎么都是一辈子。”少年虔诚地回答。艾老师都能在竹舍教这么些年的书,他韩庆根能有什么想不到的难处?
  少年不相信,世界上还能有什么更大的诱惑。艾德华的眉峰抖了一下:今天实在有趣,居然这样意外的时间地点,得到了一个男孩子一辈子忠诚这样离奇的誓言。
  既然会选择今天这种状态,艾德华早已经不再期待或者争取任何东西,但是这无心的话,还是令他心情变得明快起来。
  恍惚中,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一切都像发生在遥远的前生。为了克服牵挂那个男人甚至因他而生的身体冲动,为了保证灵魂不再内疚而彻底约束身体的本能欲念,过得不能算不辛苦。
  但是,在寂寞和宁静中,艾德华已经逐渐走出了婚姻生活中进退失据状态。静静享受着被一些成长中心灵需要的感觉,享受着付出本身。远离一切现代通讯手段的艾德华当然并不知道,此刻,在遥远清冷的多伦多,有一个伤心的男人,正在用尽一切手段并且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迹近疯狂地寻觅跟几乎一夜失踪的人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但是他依然相信,自己并没有被所有人遗忘。因为他和温暖回忆中的老朋友们如安迪、小宇甚至蒋晖,都还保持着不算生疏的断续联系--某个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作的慈善组织接受了他保密身在地的要求,愿意帮忙代转寄出和收到的书信。
  牛津、巴黎、香港、北京、多伦多…不算有成就、起码努力过的过往生命里,总被生命本质的渴望追赶着奔波。当年执着于物欲的艾德华会孜孜不倦讲究一件礼服的文化内涵、一打衬衫的艺术气息,计较音响的声音风格属于华美纤柔还是动态强劲。
  到了这个寂寞竹舍村里,不但没有曾经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霓裳与抽水马桶,过的居然是连洗衣机洗碗机微波炉咖啡壶甚至熟悉牌子牙膏、方便面和润肤产品都统统欠奉的生活,实在太像另一个星球,反而觉得那些苦苦追求过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虚妄。除了那双坚定的手。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肯磨蚀淡化的名字。即使流年似水、即使人在天涯,愧疚和挂念,依旧强烈到比身体的痛楚更真切清晰。一辈子…太漫长了。许久都没有声音,少年知道艾老师又陷入了经常性的静默和神游状态。不敢打搅老师的思绪。他悄悄站起身,背上不多的行李,向大路走过去--从镇上搭小巴到县城需要走一个多小时。
  到县城要是能快一点,还能赶上火车站下午那趟去市里的慢车,晚上就可以到学校了。走出一丛毛竹的翠影,机耕道上,火辣辣的太阳把四周烤得泛着强烈的白光。
  过了十几步,再回头看,房门口已经没有人影。看不出人迹的红土地面,香椿树细细的影子格外落寞。初中毕业生还没有学过太难的古文,尤其像江淹《别赋》那样华美的文字。所以少年并不知道古人曾经叹息过“黯然销魂、唯别而已”
  这种漂亮的哀愁,只是看着空荡荡的来时路,没来由觉得心里沉甸甸。村口老樟树浓密的枝叶里,很多不知疲倦的知了,正嘶鸣出枯燥的声音。***
  午后淡淡的阳光下,清新植物香气缭绕中,出神地凝视蕾丝通花纱帘下面熟睡的小小婴儿散发着隐约奶香的面孔,陆申心里总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明明面对的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他内心却总是很容易浮现出一种很自然的、血脉相连的感觉--甚至比年轻时候面对刚刚出生的红粉粉的小宇还要来得强烈。
  是因为男人到老了以后,才真正开始懂得感受亲情?是因为这孩子的名字也叫edward吗?还是因为这婴儿身体里流动着的血液,已经成为自己生命的图腾?
  陆申不禁露出一个淡淡地微笑。历尽百般遭遇挫折之后,回到这个幽静花园,居然还能有这份感激的心,还能用这么煽情的感觉来思考,实在忍不住嘲笑自己一番。真是老了。不知道发呆有多久,身后传来温暖的咖啡以及小松饼的香味,以及林婉仪愉快的声音:“申哥,谢谢你接到邀请,还乐意来看我们母子…虽然每次见到你都要请你帮忙,很不好意思,但这世界上能真正帮到人又肯点头的,只得你了。”
  转身接过细碎冰纹的精致瓷器碟子,深呼吸纯正黑咖啡微苦的气味,陆申微笑:“哪里。”他来这儿,肯定不是因着礼貌,而是发自内心的需求。看见这孩子稚嫩的面孔,会觉得前尘旧事不完全是一场梦,还有一些可以确认或把握的东西。
  挑一个能够同时看清楚熟睡婴儿动静和陆申表情的位置坐下,林婉仪却不敢抬头正视陆申的眼睛,只看着孩子小小的面孔,轻声:“edward离开多伦多已经将近一年,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申哥,有什么线索了么?”
  她不必问是不是已经找到,因为没有人比和陆申这么接近相处了一段时间的林婉仪更明白,真找到了艾德华确切讯息的话,陆申可能会做什么不好切实预料,但一定会有所动作,一定不会坐在这散发着草叶清香、有淡淡阳光的午后发呆,静静等待朋友细细磨一杯咖啡。
  陆申沉默数秒,然后,苦涩地摇头。自从和林婉仪约定的一年到期,从誓言中重获自由的陆申就已开始了倾全部财力和时间的疯狂寻找。未必是奢望有机会重新开始,未必敢渴望真见到华儿以后能改变什么,但渴望离他近一些的热切时时灼痛神经。
  起码必须知道他在世界的那个角落,过得好不好,才可以稍稍心安。目送艾德华背影自林氏机构大厦离去的那一刻,就是那一瞬间,心顿时变得空空荡荡,陆申才真正明白,自己一辈子要挣扎向上要出人头地,潜意识里面真正追求的东西是什么:为了光明正大得到另一颗心的共鸣,他不是没有试着放弃用半生心血赢来的身份地位财产。
  但是北京相约分头想清楚的时候,自己为了男人的尊严而选择奋斗,本质其实是逃避:惧怕真的做一个别人会指指点点的gay,不敢自愿放弃身在主流人群里面的安全和安心。
  艾德华正是看穿了这一点不甘心,也真信了陆申本性并不爱男人,所以不再用深情守候来给他压力,索性自动中计接受一段人人羡慕的婚姻,让他放心。
  但一连串失魂落魄的失败追寻之后,陆申不得不冷冷审视内心:真相果真如此么?陆申真的只是被艾德华勾引而身不由己的男人?一个人内心根本没有的欲望,能因为别人的影响而刻骨铭心?
  送给不被祝福的爱情的《垃圾》里面这样唱:“如果我是半张废纸,让我化蝶,如果我是个空罐子,为你铁了心…情爱就似垃圾,残骸虽会腐化,庭院中最后也开满花。不需要完美得可怕,我以后全无牵挂什么都不怕…”
  被世界遗弃不可怕,喜欢你有时还可怕。只要还能握住那只手,看见那眼睛里一抹欣喜,真变成道貌岸然人们眼中的垃圾,又何妨?何必再骗自己,陆申只是受害者?可怕的是“突然想通”
  这件事,往往来的不是时候。当陆申真明了自己需要什么、不再用雄心、奋斗、责任甚至男性自尊或本质来向自己解释的时候,艾德华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连在哪个城市都不得而知。
  知道艾德华那种外和内刚的性子,会重视朋友的情谊。陆申也不在乎面子了,专程飞赴巴黎苦苦哀求安迪给一些提示,才终于知道,艾德华参加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扶助教育计划,在中国内地某乡村中选任教。
  但是他连电话号码也不肯公布,也放弃了一切网络在线即时交流的手段,只能收信--要命的是他那里上网很不方便,email从来都不及时回。
  儿子小宇结婚的时候,陆申回了一趟北京。跟儿子闲聊时,惊讶的发现艾德华居然和儿子有联络--寄了一封寥寥数语的祝贺信。
  但信封上并没有写详细的寄出地址,所有往来信件的邮寄是托英国威尔逊-莱姆慈善机构代为中转的,一样没有可以寻找的线索。
  绝望中,陆申甚至找私家侦探查出入境纪录,一样杳无音讯。因为渺茫。因为绵延。因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一次寻找,就这样几乎变成了一种忏悔的象征。
  面对无言静默的陆申,略微有一些焦灼的林婉仪甚至不敢出声叹息,也只好沉默陪伴。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陆申一天天失望。腰与肩的姿态还是一样的强项挺拔、表情还是一样随时准备承担压力,但曾经充满自信与霸气的眼神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和鬓角的灰白加在一起,隐约流露出疲惫苍老的讯息。
  对于沉稳精明了大半辈子的陆申来说,这段计划外炽烈燃烧的感情像地下煤矿的野火,把大地的厚重渐渐熔炼一空,地下蛰伏的热量源泉被空耗化为灰烬之后,只留下苍茫大地上斑驳的裂痕。
  眼看阳光渐渐西斜,杯中的咖啡也变得冰凉,已经想好的事情不能再拖,婉仪终于还是开了口:“申哥,请你过来除了看看孩子,还有件事情相托。”
  陆申锐利地看面前的女子一眼,静静等她开口。上次相助的承诺,两个人的目的是并肩解脱华不幸福的婚姻,却很意料之中地把陆申绕了进去,让他至今不能从无望的搜寻中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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