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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灼把整个头埋在冷湖的怀中,贪婪地吸取他身体特有的气息,听得头上的冷湖轻轻地道:“我要出去一个月,了结我以前的一些事,这一个月里,你给我乖乖的,不许勾三搭四,明白吗?”
  宇文灼猛地抬起头来,简直不能置信:“不许!”冷湖仍在笑着,仍在轻轻地揉着他的手臂:“我没有在征求你同意,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宇文灼怒道:“你…”冷湖脸色陡变,忽然一脚将宇文灼踢下床去。宇文灼乍从温柔乡中跌出来,伤痛的身体碰到冷而硬的地面,整个人心脏都为之一缩。
  冷湖慢慢地坐起来,优雅地绾起自己的长发,他那雪一般的身体,透露出冰冷的信息:“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碰你一下。”宇文灼站起身来,象一只暴怒的狮子:“你敢!”
  冷湖微笑道:“你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用刑吗?还是强暴我?是你自己来,还是找别人?打算找多少个人来?”他每说一句,宇文灼就颤抖一下,终于大声叫道:“住口!别以为我下不了手!”
  冷湖微笑:“你当然下得了手,我知道一百零八种折磨人的刑罚,要不要给点参考意见?”宇文灼眼神暴怒:“你、你是不是人,居然敢说这种话?”冷湖轻叹道:“你的权势可以压人,我的意志也不容违逆。
  还记得萧媚吗,你折断了她一百零八根骨头,可是她马上就死了。媚珠阁有的是办法,哪怕我身上每根骨头都断了,只要我想死,你一刻都留不住我。”
  他微笑着轻抚着床柱,眼神象是刚才在爱抚宇文灼一样,可是他就是不碰他,这一切让他发狂。“不…”宇文灼扑了上来,将冷湖按倒在床上,冷湖微笑如故:“小灼灼,你忘记了吗,你我之间,我说了算。”
  他仍然在笑,可是眼神却冷若寒冰。宇文灼的胸口不断起伏,看得出他在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久,听得宇文灼的声音幽幽地道:“二十天。”
  冷湖断然道:“好!”宇文灼软倒在冷湖的身上,悄声道:“抱我!”冷湖毫不动容地推开他:“等我回来时。”
  宇文灼的眼光,象是要把他撕成碎片:“二十天后,子时前,你若不回来,天涯海角我也不放过你。”冷湖邪气地一笑,拍拍他的脸:“我怎么会不回来呢,我还舍不得象你这样会服侍我的蔷薇奴呀!”
  宇文灼脸一红,冷湖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轻地道:“给你二十天好好休息,等我回来时,可不要象这阵子这么没用,吃个一两次就叫受不了,呵呵!”
  在他脸上轻轻一扭。宇文灼一口口水呛到,狂咳:“你、你、还不快走,否则我要改变主意了。”
  冷湖大笑着走了出去,他的笑容,一直挂到出了太阳宫,一直挂到骑马出了城,离宇文灼的地方足足有二十里外的树林中。
  他忽然停下马,跑进树林里去。倚着大树,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颤抖,汗湿重衣,手脚发软。他终于离开了,他只有二十天的时间。想起刚才那一幕,真是叫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谁能知道他刚才紧张得差点崩溃,但他仍然保持了强势。刚才只要露出一点点的软弱,他就完了。***
  冷湖大笑着走了出去,他的笑容,一直挂到出了太阳宫,一直挂到骑马出了城,离宇文灼的地方足足有二十里外的树林中。
  他忽然停下马,跑进树林里去。倚着大树,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颤抖,汗湿重衣,手脚发软。他终于离开了,他只有二十天的时间。想起刚才那一幕,真是叫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谁能知道他刚才紧张得差点崩溃,但他仍然保持了强势。刚才只要露出一点点的软弱,他就完了。东山镇。冷湖走在镇上,镇东头的李霸先家,已经化为一片废墟,镇西头的冷家故居,更是早已经荒草离离,只是那废居上的蔷薇花,开得更加灿烂了。
  那一次杀李霸先,没想到这么顺利,时隔多年,原来那么强的仇人,竟是不堪一击。媚珠阁的训练中,不仅有床第功夫,也有武功。而冷湖更是从这些年来到媚珠阁的一些特殊客人身上,学到了许多邪门手段。
  那一次唯恐宇文灼追来,匆匆杀了李家全家而逃,而这次,他在镇上慢慢地走着,呼吸着久违的家乡的空气。
  小镇的居民淳朴,过了多年,仍记得那位冷举人,因为看透官场黑暗而退下来,又因为仗义执言得罪了镇上恶霸而被全家灭门,这次恶霸伏诛,真是大快人心。
  有几个老人,凑钱到乱葬岗上冷举人的坟头,重修了坟墓。没人提起泠湖,那个聪明漂亮的小男孩,都以为他早已经在那一年同时死去。冷湖跪在父亲的墓前,想着从前的一幕幕情景。…父亲把他抱在怀中:“太漂亮了,男生女相,唉!
  不要紧的,湖儿,一个人的容貌不能代表他的内心。汉代的留候张良,宋代的大将狄青,都是长得美若妇人,一样建功立业,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进则兼济天下,退而独善其身,不管怎么样,大丈夫可杀不可辱!”父亲这样说。…“有的人虽生犹死,有的人虽生犹生。”父亲又说。虽死犹生,是指父亲吗,他死了十年,他仍然活在人们的心中。
  虽生犹死,是他冷湖吧,如此骄傲的冷家子孙,这十年来,只是一个男妓,一个男宠,他纵然活着,却不如死了的好。
  冷湖缓缓地站起,他因为跪得太久,而双脚麻木。不要紧,他要再去一个地方。落日牧场,黄昏。出现在牧场的冷湖,依然贴了可笑的老鼠胡子,还是胡山的打扮走进了牧场。
  站在胡家院子外,依稀听得房间深处,有婴儿的啼哭声。冷湖微微地笑了。一年前他离开的时候,妻子黄氏羞涩地欲言又止,虽然没来得及告诉他,但是以他对人体的了解程度,又怎么不知道,她已经身怀六甲。
  就是这个消息,支持着他一直强硬撑下去,撑到今天可以活着来见他。站在门外,竟有一丝的怯意,使他不敢马上进去。心中强烈地想要进去抱一抱自己的儿子,亲一亲自己的妻子,可是,他忽然胆怯了。
  紧紧地咬着下唇,他告诉自己:“忍吧!冷湖,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宇文灼是高高在上的烈帝,总有一天,他会厌了这种被人骑在身下的感觉。
  只要自己一直保持着强势,他便不敢象对那些被厌倦了的男宠随便处置,到时候,宇文灼会慢慢地不敢来找自己,慢慢地疏远自己,只要自己心理上不被他打败,宇文灼就不敢杀他。然后,他再诈死。到时候,宇文灼只会松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他。
  只要几年时候,他就又可以得回自由。然后,他们一家三口,不求富贵,只在山中安老一生。冷湖这一生,实在是没有再活着的价值,但是冷家的血脉传下去了。希望,将在里面那个小小孩子的身上。
  二十天,这宝贵的二十天,他只是为了来看这一眼。只要能来这一次,他又有了坚持下次的力量。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慢慢地黑下来了。冷湖留恋地看了屋里一眼,正准备离去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冷湖闪到一边,看着一个相貌英气的青年汉子正在拍门:“娘子,开门!”门吱地一声开了,黄氏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抱怨道:“天都黑了,才晓得回来呀!”
  那汉子呵呵地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哦,儿子乖,给爹爹抱抱,好儿子,不愧是我的儿子,力气这么大。”刹那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冷湖整个人只觉得心脏强烈收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慢慢地黑下来了。冷湖留恋地看了屋里一眼,正准备离去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冷湖闪到一边,看着一个相貌英气的青年汉子正在拍门:“娘子,开门!”
  门吱地一声开了,黄氏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抱怨道:“天都黑了,才晓得回来呀!”那汉子呵呵地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哦,儿子乖,给爹爹抱抱,好儿子,不愧是我的儿子,力气这么大。”
  刹那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冷湖整个人只觉得心脏收缩,什么也不知道了。冷湖蜷缩着身子,倒在墙根。也不知过了多久,听着房里的欢声笑语,他终于站起来,推门走了进去。
  笑声语声,立刻停住了,空气象是凝固住了一样。过了好半天,才听得黄氏颤声道:“胡、胡大哥!”冷湖惨笑:“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黄氏怔了半晌,缓缓地流下泪来:“你一去一年没有消息,都说你让强盗杀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冷湖闭上眼睛:“好,这些我都不计较,我带你们母子离开。”
  黄氏摇了摇头:“我不能。”忽然跪下道:“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再娶一个吧!”冷湖象是被打了一个耳光似地,浑身一颤,仔仔细细地看了那汉子一眼,忽然笑道:“你是嫌我相貌丑陋吗,不要紧的,你来看…”他用手撕去自己脸上的伪装,微笑道:“象我现在这样的容貌,你还不动心吗?”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那笑容里,透着刻骨的寒意来。黄氏看着冷湖的真面目,惊得目瞪口呆,她站起来颤抖着伸出手来,似要去摸一摸冷湖脸上的容貌是不是真的。
  还未触及到他的脸,立刻象烙铁烙到似地缩来回来:“你、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不是胡山,你绝对不是胡山。”
  冷湖柔声道:“我就是胡山,我不怪你,你抱上孩子,咱们离开这里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黄氏怔怔地重复:“抱上孩子,离开这儿,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壮汉见状,竟莫名地害怕起来,不禁大声叫了一声:“阿媛,不要…”黄氏猛然一个激灵,看着冷湖,终于摇了摇头:“不,我不走。”冷湖的脸色已经变得狰狞:“为什么?”
  黄氏痴痴地看着他:“胡大哥,你是很好很好的,会有许多好姑娘。可是我只是个乡下女人,我只要一个每天守在我身边的丈夫,他砍柴我织布。
  我不要一个不知道是谁,什么来历,什么时候会消失,不知道是生是死,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永远不会出现的人做丈夫。阿牛他什么都不如你,可是这么久以来,陪着我的是他。”
  冷湖听得她说一句,身体就冷得一分,看着她说完,忽然觉得浑身冰冷,全身的力气也要消失了。他强挣着最后一分力气,听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好,我成全你,我只把孩子抱走。”
  黄氏大惊,死死地抱住了孩子:“不,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你不能抱走他。”冷湖脑中只觉得轰地一声,只听到“不是你的孩子”这一句,其他的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冷湖缓缓地走出胡家院子。
  背后,是冲天的大火…冷湖骑上马,用力鞭打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只是不停地鞭打着马,不停地驱使赶路着,用尽全力,要逃开刚才那场恶梦。
  冲天的血光,冲天的大火,他的双手,都是洗也洗不去的血。内心充满了毁灭的欲望,他快要疯了,或者,他巴不得自己此刻已经死去。忽然之间,他从马上摔了下来,那马长嘶一声,在他的鞭打之下不停赶路,竟是力竭而死。
  冷湖颤抖着伸出手去,将那马的眼睛合上。他又何曾不是这匹马,生活就是他背上的鞭子,鞭打着他不停地向前跑,不停地跑,看不到未来,永远只有绝望,只有无尽的血腥和恐惧。他已经跑不动了。轻轻地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那是临行前宇文灼交给他防身的。
  一寸一寸的,匕首的锋尖移到了心口处,冷湖嘴角露出一丝恬静的笑容,只要再有一寸,一切都解脱了。“太阳宫怎么会出事,烈帝怎么会受伤,你胡说!”忽然间耳边闯入一声极洪亮的声音,冷湖手一颤,匕首的锋尖划破了手,忽然落地。
  两名粗粗鲁鲁的江湖汉,一边走路,一边大声地争论著。忽然眼前一花,一个白衣人站在他们面前,他长得很俊美,只是他的笑容有些可怕,身上的血迹也未免多了些:“太阳宫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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