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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鸾词羞愤交加,寻了个空子抬脚踹他,却被他拉开了双脚趁势挤进他两腿间。景鸾词怒喝:“朱炎旭,你到底是人还是畜生?”“是什么你说了算。”
  朱炎旭气喘吁吁的将他手摁在自己胯间道:“你看看,它想你想的紧呢,你只当是成全我,为了你,我可是连脸都不要了。”
  景鸾词挣了几挣也没挣脱他,手触着他火热的硬挺,气得脸色煞白:“你这人根本就没有脸,却到哪里去要脸?”“说的是,我只等着你赏我脸呢。”
  说着压到他身上去亲他。他恨极叫道:“朱炎旭,你只管做下去,只让我恨你一生一世,老死不相往来!”
  朱炎旭动作一顿,自上而下望了他黝黑的双眸,刚烈如火,再想他的为人,向来宁折不弯,说是老死不相往来只怕还是轻的。
  只是这满腔的欲火到底无处发泄,幽怨之极的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上我却也无所谓,只是我怕疼,你要轻一些才是。
  “景鸾词气的一脚把他踢到床下,胡乱抓了件衣服披上,犹不解恨,走到近前又狠踩了他几脚,这才一推小门走了出去。婚事却倒底是没了消息。众人见这位年少高才的相爷竟连朝阳郡主都看不入眼,也就把满心替他辍合的热忱都淡下来了。
  ***天气眼见渐渐转暖,春冬交接之际,小周腿疾犯的厉害,整日窝在被子里仍觉得痛楚不堪,只不过他的性子,是不容得自己示弱于人的,况东袖又是个女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她面前吟楚述苦。
  东袖听得他夜夜辗转反侧,心里替他难受,几次托人弄些药来,都因为银子不够而做罢。寒腿的人本是最忌天气大热大凉的,偏这几日晌午热的极狠,到了傍晚就又刮起了冷风。
  小周嘴上不说,东袖却知道他难得有一夜能睡个囫囵觉。偶尔爬起来进屋里看他,额头上总是薄薄的一屋细汗。
  东袖暗地里思忖,这样子下去,怕是撑不到皇上回心转意,他这条命就要交待了。愁眉暗锁了许多是,忽听一个姐妹说起皇上常陪新近受宠的莲妃逛御花园的事。
  心里便暗暗的打定了主义。据说那莲妃也是苏洲人,生来嗜花如命,遍体清香,被满朝文武视为祥瑞之兆。
  朱炎明待这般妃子本事是个可有可无的意思,但这些日子心头烦乱,加上莲妃妙语解颐,便常常与他到园子里走走。
  莲妃道这机会难得,使尽了浑身解术要套笼他,见他总是个心不在焉的光景,便拈了花枝向他笑道:“皇上,臣妾就丑成这个样子,让皇上对着臣妾还要为其他人烦心。”
  朱炎明负手站在迎春花前,淡而无味的应了一声道:“哪有这种事。”
  莲妃笑道:“臣妾想也是,皇上万金之体,脚一跺连地皮都要晃上三晃,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朱炎明被她说的一笑:“照你这样说法,朕倒像雄霸一方的地头蛇了。”
  两个并肩走了一会儿,都觉得心思平和,意境十分难得。朱炎明道:“朕平时是不是太冷落你们了?”
  莲妃轻笑道:“皇上这是想起什么来了,既入宫为妃,还耐不得寂寞么?况且侍候皇上,那是天下女子求之不得荣耀,哪该有半分怨怼之词。
  “朱炎明听她话说的言真意切,不禁轻轻揽了她肩头道:“你们都是好女子,朕的心思,理应放在你们身上才是。
  “莲妃正欲回话,忽听得一人轻呼了一声皇上,便跪扑到眼前来,莲妃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本是个胆小柔怯的人,身子一晃几乎吓昏过去。旁边侍候的宫女怒斥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惊扰圣驾?”
  朱炎明早已看清了来人是东袖,心中暗暗一惊:“你不在屋里好好侍候你家主子,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东袖一连磕了十几个头,泪流满面道:“求皇上可怜可怜严大人,他身子本来虚弱,那日里大病一场,又落下了病根,这些天天气无常,他犯了寒疾,疼也不肯与人说,已瘦的不像样子了。东袖别无他求,只求皇上去看一眼严大人!”
  朱炎明看了她一会儿道:“是他让你来的么?”东袖道:“不关严大人的事,是奴婢自做主张,瞒着他来的。”“朕想也是。”
  朱炎明冷笑一声道:“既要学那士大夫傲骨铮铮,又何苦苟延残喘在这浊世之中争上一席之地,病死了,倒省得落个媚君惑主的臭名声,岂不正合了他的心思!”东袖急道:“皇上…”
  “不必废话!”朱炎明只觉得心头一股邪火,猛一挥手道:“打了出去!”
  几个宫人摁住东袖,七手八脚的将她拖出园外。远远听得东袖凄历的哭叫声,朱炎明忍不住狠狠拧紧了眉。
  莲妃轻喘了一口气道:“这奴才太不懂事,若不好好教训,真让他们全不晓得规矩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朱炎明微咬了牙关,正欲吐出一句狠话,举了举手,却倒底又放了下来:“念她一片忠心护主一份儿上,只掌嘴四十就是了。”
  几个宫人走了好一阵子,东袖才昏昏沉沉的从地上爬起来,脸已肿的猪头似的了,嘴角满是血,她倒也并不放在心上,即进了宫,好赖是贱命一条,早把生死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怎么也没相到,皇上竟这般绝情,想当初他待严小周那光景,只以为闹过一场,过些日子消消气也就好了,哪想到他…
  东袖恨得牙痒,抹了抹眼泪和血渍,再不留恋什么,转身便走。跌跌撞撞的到了干坤殿外的那条小路上,四下里屋檐高耸,异常的显得昏暗。
  东袖心里有事,也没往两边看,只觉得整个身子一轻,就被人拽进了旁边的暗门里。东袖头皮一阵发麻,知道宫里有许多人,就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做掉的。
  正在胡乱揣测间,听得那人在耳边低声道:“东袖姑娘,我知道你一心为了你家大人好,他如今在宫里也没有出路了,你愿不愿意救他出去?”
  东袖迟疑的斜了眼望他,天色太暗,什么都看不清楚:“私自出宫…可是死罪…”
  “这你放心,已有人替他安排好了,你只跟你家大人说,人头业已带到,让他在明晚子时亲手去取,他也就明白了。”东袖不禁问道:“你到底是…”
  那人似是笑了一下道:“姑娘就不必问了,大家都是浮草似的一条命,受了人家的恩慧,便是拿命来抵,也是甘愿的。”
  东袖半信半疑,轻飘飘的又被推回了原处。整个人做梦似的回到了住处,与小周一说,他却并不十分意外,沉吟了半晌道:“倒真是个有心人。”东袖道:“如此说来,这是你的故人了?”
  小周道:“却也说不上故人,不过这份大礼却是我亲口向他要的,若不去拿,实在不合礼数。”
  东袖没说话,静了许久才道:“走了也好。”小周道:“脸肿的这么厉害,就不要噘着嘴说话了。”东袖气的抹眼泪:“看我摔成这个样子,你开心的很是不是?”
  小周道:“你这摔法倒古怪,竟是在地上结结实实的滚了两遭?“东袖一时语塞,小周轻叹道:“何苦去讨人嫌。
  “转眼便到了隔天的晚上,东袖总是有些惊悸,时不时的要到门外去张望一下。天色阴沉沉的,却是有点要下雪的意思,一直等到将近子时却也不下,越发的让人憋气。
  东袖服侍小周和衣躺下了,熄了外屋的灯,自己却在间地里坐着,怕人疑心,一动也不敢动。
  好容易熬到子时一过,窗口处便有人轻轻的敲了两下。东袖一跃而起,到屋里唤起了小周,用忙脚乱的给他披上一件翻毛大氅,又替他整好了衣襟,一直送到门口处。
  门后果然藏了一个人,脸却隐在暗影里,一手拉了小周道:“快走!”
  东袖一把抓住了小周的手,轻声道:“既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这宫里,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小周望着她,忽然间笑了一笑:“傻东袖,我怎么会拖累你。”
  东袖一怔,心急火燎的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却轻轻拂开了她,随那人远去了。天边隐隐传来了闷雷声,东袖一手掩住胸口,只觉得气也喘不上来似的。
  恨不能冲他背影大喊一声,却又没这个胆量。他那几句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就白白的放弃了不成?东袖双手合什,只盼他走的越远越好,就算是一生一世再见不到他,却也心无所憾了。
  ***自那日东袖来过之后,朱炎明便觉得心神不安宁,说是恨极了那个人,恨岂不更是挂念,说是一辈子不再理会他,放他自生自灭,偶尔静下来,满脑子却都是他的影子,夜里做梦,也只见小周坐在河花池边,淡淡的冲他笑,一转瞬间,就又变成了鲜血淋漓的一张脸。
  朱炎明猛的惊醒过来,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越发的神魂不定。起来披了件外衣,唤起了福喜道:“跟朕出去走走。”福喜惊道:“皇上,这是什么时候了,明天早朝…”
  朱炎明狠狠宛了他一眼道:“你这舌头是越来越聒噪了,莫非是想拿去喂狗?”
  福喜吓得再不敢出声,乖乖的跟着他出了门。他状似随意,却步步都有门道,福喜心里也就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越发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听得天边雷声隆隆做响,忍不住哆哆嗦嗦的掩了耳朵:“皇…皇上…要下雪了…”
  朱炎明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阴的这么厉害。”福喜道:“您万金之体,可千万要保重啊。”
  朱炎明却似跟本不曾听他说些什么,越发加快了脚步,这念头一兴起来,油煎火熬一般的,不见到他竟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了。
  两个多月不曾踏进那间偏殿,如今一看,竟是破败中隐隐透出了诡秘之气。
  朱炎明跨过门槛,只觉得屋里竟比那地冻天寒的外面还要冷上几分,不禁蹙了眉道:“怎么不点火盆?”
  蜷缩在门口榻前的黑影一跃而起,一眼望见朱炎明,竟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朱炎明道:“你那主子呢?”东袖只望了他不应声,朱炎明道:“这一顿巴掌是把你打傻了。”
  随手一挑棉帘,向屋里张望着,许久,才缓缓转过了头,轻声向东袖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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