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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格罗莉亚转头,对正愣愣盯着自己的柯露斯塔浅浅一笑。</p>
  “直到我迎接死亡,直到我躺进坟墓——我的身边,也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p>
  “……”</p>
  在这个相当不合时宜的情况下,措手不及迎接告白的柯露斯塔不禁老脸一红。</p>
  在说情话这方面,乐缂丝简直出类拔萃。</p>
  她这厢尚且光顾着面临这有点甜蜜的小尴尬,可那厢斯妲朗桂的脸色,却已经变得像是北地山头的第一捧雪那样惨白了。</p>
  后者咬住下唇,死死盯着眉眼温柔、正在为柯露斯塔拨开额前乱发的银发少女,眼中嫉妒几乎快要化作实质。</p>
  “——我的公主。”</p>
  那团珀瑟多罗化作的烟雾在此时此刻,忽然降到了斯妲朗桂的肩头,她用柔软得可怕的嗓音在对方耳边轻声细语,就像是一条正在嘶嘶吐出红信的毒蛇,“你放弃不了她,你一直是想要得到她……好姑娘,亲爱的女王陛下,请听我说——只要你能够破坏她们的法阵,阻止她们拿到圣力之源,那么我就能保证,格罗莉亚·塞伦特帝斯一定终将为你所有……”</p>
  充满诱惑力的声线传入耳中,正在一点一点挑起她心中的欲望。</p>
  斯妲朗桂的瞳孔涣散了一下,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向前迈了一步——但在格罗莉亚霎时重新盯住她,再次做出警觉的攻击手势时,前者却再度回过神来,淡紫鸢尾花瓣似的眸子动了动,重新聚焦在了对方面无表情的容颜之上。</p>
  “……她能做到的,我明明也可以。”</p>
  斯妲朗桂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听不到欺诈女神在她耳边气急败坏的催促般,坚决地问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大人您根本看不到我为您所做的一切?”</p>
  “您为我所做的一切?”格罗莉亚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带着淡淡讽刺意味的冷笑,“我必须要提醒您,陛下,您所做的一切事情,从来都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您自己。”</p>
  斯妲朗桂垂落在身侧的手指骤然收紧。</p>
  “况且,我的妻子本就没有为我做任何事情的义务。”格罗莉亚继续淡淡地说,“她只需要做到一件事——‘被我爱着’。这样就足够了。”</p>
  潮湿的海风扑在金发少女脸上,如同带着什么无形的刀刃般吹得她面颊生疼,就连呼吸都冰冷得可怕。</p>
  “……我明白了。”</p>
  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具没有生气的木偶一样,摆出一副完美但虚假的笑容,柔声询问:“所以,合作已经到了终止的时候,您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对么?”</p>
  格罗莉亚皱起眉,下意识又将柯露斯塔望身后掩了掩,方才冷声道:“当您决心反叛篡位的时候,我们的合作就已经到此为止了。”</p>
  “……”</p>
  得到回答后,斯妲朗桂垂下眼睛,微微欠身,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冲格罗莉亚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礼仪。</p>
  一滴泪珠砸在沙滩末端接壤的土地上,溅起微不足道的水花后,蓦然消失得无隐无踪。</p>
  站在柯露斯塔的角度能够清楚看到,两道泪痕正印在斯妲朗桂白皙的肌肤之上,这名疯子似的女王此时仍然带着那抹笑容,仿佛是一副凝固了的画像般,让每个见到她的人都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p>
  既怜悯,又觉得头皮发麻。</p>
  正当柯露斯塔转过头去,犹豫着想要提醒格罗莉亚注意对方的情绪波动时,那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顿时将她尚未出口的话语全都吓回了肚子里——</p>
  “你要干什么?……不、不,放下它!快把它放下!”</p>
  欺诈女神丧失了太多力量,不得不一直维持着灵魂体的状态。</p>
  因此,当斯妲朗桂抽出那柄锋利的尖刀,指向自己的胸口时,她也无力化出实体——甚至是半透明精神体——去阻止对方的行动。</p>
  “斯妲朗桂,亲爱的,你冷静一点,”珀瑟多罗急促地说,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紧张和恐惧,“你的目的还没有全部达成,我的公主,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p>
  “现在正是放弃的时候。”</p>
  斯妲朗桂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刻满花纹的刀柄,她抬起眼,语声冰冷得吓人,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微笑。</p>
  “我已经不被她需要了。”她温柔地说,“不需要的废物,理所当然应该面临销毁,这有什么问题么?”</p>
  欺诈女神的灵魂体僵了僵,尖声道:“你这个疯子!”</p>
  “是的,我是。”斯妲朗桂的笑容扩大了两分,像是十分满意这个评价般,愉悦地说,“我想看一看,一个疯子的死亡,究竟能不能够真正地摧毁一个神灵。”</p>
  柯露斯塔清晰地听见,珀瑟多罗甚至倒抽了一口冷气。</p>
  那团烟雾像是只失去方向的乌鸦一样,在半空中漫无目的地闪了两下,这才如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冲到了柯格二人的面前——虽然她立刻就被格罗莉亚及时竖起的光明魔法屏障拦截在了几米之外,却仍然不死心地极力劝说:“我能帮助你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有的一切!”</p>
  “看得出来,您的神力已经大打折扣,”格罗莉亚淡淡道,“‘诱惑力’本就是欺诈女神的天赋力量之一,在巅峰时期,您恐怕只要勾勾手指,便有人愿意成为永不背叛的信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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