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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痛。当然不是,他怎么会痛呢?
  “那是什么?”姜柠忽然就来了刨根问底的韧劲儿。
  唐忱几欲要被她逼疯。
  还能是什么?
  当然是他的理智与欲.望在对掐,是他喉间不合时宜的干涸感,在蒸腾。
  “这里不会有人的。”像是有意在折磨他,她一点一点地俯下身子,一寸一寸地凑近他,雾霭迷泽的眸里掺着坏坏地笑:
  “而且,你很喜欢亲我,不是吗?”
  她在诱捕他。
  “那你会嫁给我吗?”唐忱喉间洇透湿哑,可语气却漶满真诚,“阿姜。”他又唤她了一遍,却总觉不够。
  姜柠眉梢微挑,不回答他,亦或者是在故意吊着他。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晕红天光,前言不搭后语地,莫名来了一句:“落日太美了。”
  像极了她在他颈项上留下的齿痕,赤烧泅渡,经久不散。
  唐忱却只盯着她看,他知道姜柠还有下一句话。
  冰冰凉凉的细指勾缠进他的衣领里,抚触在他紧实硬朗的肌理之上,她的下一句是:
  “你今夜,愿意照顾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努力开车的柠姐儿啦!
  第56章 终章
  京中近来又有哪些乐道事儿?
  自然,最具谈资的莫过于那京城第一美人——柠姐儿了。
  早前儿听闻柠姐儿被那唐家少将军退婚后, 人人都道其将自暴自弃, 再无往日无限风光,甚至颓废至流连那烟花柳巷之地, 萎靡不振。
  可谁曾想,缘是那柠姐儿非但未破罐破摔, 反倒一头猛扎进了生意场。
  前脚儿与「梅园」、「玲珑阁」等一干当家的交好, 后脚便在那商贾巨头陆绍人的手里拿下了「长香琳琅阁」,一跃而上位至“姜掌柜”。
  若说这些个算奇的,倒也不算, 奇的是那贵为天之骄子的九皇子, 也就是当今的太子爷竟实实在在地相中了柠姐儿,几次三番出入与其同行,眼瞅着像是要成了的事儿。
  这样便算完了?
  那便不是柠姐儿了。
  这边儿太子爷与那柠姐儿关系正叫人琢磨不透着, 那厢唐家少将军重往姜府提亲下聘的消息不胫而走, 迅速爆开。
  可最最奇的是,柠姐儿竟丝毫不留情面地径直回绝了……两次!?!
  柠姐儿不知使了什么法子, 愣生生地叫那少年战神回心转意。
  可柠姐儿也不知到底是如何想的,偏又愣生生地将堂堂宣祁侯大人拒之门外。
  坊间近来该有多热闹,可想而知。
  一时间, 各个茶馆儿戏舫、酒馆儿饭庄无不是柠姐儿前柠姐儿后, 姜掌柜这姜家小姐那,就连那说书评弹之人,都要添油加醋地将这份子戏剧故事给说上个一天一夜。
  更有那无聊混鱼之徒, 私下里暗自悄摸儿地下了赌注,赌一赌这“京中第一美人”到底是花落东宫之巅,抑或是高嫁将军侯府。
  *
  年贰拾捌,桃符起,瑞雪藏,馈春盘,点梅妆。万户燃爆驱疠,千家柞蚕游红墙,百业兴旺。
  「长香琳琅阁」,红灯罩院廊,闹景儿芬芳。
  “掌柜的,您瞧这对哪副是上联儿?”池音一手拎一红联儿,兴致盎然地走到姜柠面前问道。
  姜柠扫了一眼,眉眼含笑地双指在池音左手那联儿轻弹了下,“才刚教过你的,这么快便忘啦?”
  池音咧嘴嘿嘿一笑,“嗨呀反正有掌柜的在,我哪有记这些个咬文嚼字的东西嘛!”
  “啊!掌柜的你快瞧,净余现在竟也学会欺负人了呢!”
  “哼,叫你乱说,看你这妮子下回可还敢那我打岔!”
  那厢,只见净余手里拎了个浑圆的雪球,拎着裙襦追得洗华那妮子满院子跑。
  浣月手持花剪,边修理院中盆景边无奈摇头,假意轻斥道:“你们这几个,一天到晚仗着掌柜的宠爱只晓得浑玩儿,还不快些将手里活计做好了才是!”
  几个妮子听闻,当即溜溜儿跑去各角忙活起来。
  可没过多会儿子,彼此间又悄咪咪地你瞧瞧我,我瞅瞅你,霎时院子里又溅起笑声,呖呖盈盈,好不欢快。
  煞是一副春娇暖香的好光景。
  姜柠由着她们去闹腾,不自觉间薄红唇角也侵染了盈盈笑意。
  铺了水貂毛绒毯的贵妃椅上,姜柠身量微蜷,半躺半倚地卧躺了上头。一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撑着鬓额,微微仰面,懒懒散散地轻轻晃悠着。
  天朗风软,碧空一垂。云层溜紧又滚裂,紧便紧出蜃楼虚影,裂又裂成团团棉坨子。
  浮光稀薄,绰绰渗进云坨缝隙里,幻化为道道锦缝儿。恍若飞鸟落羽,琉璃缤纷,更像星石陨碎,反耀万古长河。
  天地容承这华光,颇有分万物归位的绵柔。
  她美眸半暝,只盯着廊檐下的大红灯笼静静凝神。似乎思索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只因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妙。
  “小姐,您究竟是如何想的?”净余取了件狐裘大氅来,边替姜柠盖上边问道。
  那头几个妮子闻声,也紧忙停了手上活计,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外界传言如是,她们几个自是比坊间闲人更为好奇。
  姜柠疏懒地阖了阖眸子,“想什么?”她嘴角轻扬,明知故问。
  净余当然对她家小姐这脾性心知肚明,明明一心只系在那唐少将军的身上,可又偏偏吊着人家,非要将那“退婚之仇”报个实落。可人家到底也是堂堂宣祁侯,前后被拒了两回,只怕在天下人眼里也算是失了面儿,这万一回头那少年战神不来了,或者是哪天冷不丁地又要上战场了,那自家小姐还不该悔青了肠子么。
  “小姐!”净余嗔怪地喊了她一声,替她轻掖了掖身上狐裘,委婉提醒道:“奴婢听闻少将军明儿个怕是还要来咱们府上,您若要真接受他,好歹也给个台阶不是?”
  姜柠撑着脑袋,悠哉悠哉地摇晃着身子,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像是快要睡着了的模样。
  净余当是她真睡着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微微凑近轻喊了声:“小姐?”
  “谁说,我一定要接受他了?”姜柠这时蓦然睁开眸子,含笑睨着眼前妮子,没着没落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这突然其来地一句话,反倒让净余一口气噎得答不上来。
  那头池音与洗华两个也惊愣了番,正面面相觑着,却不料一向不太闲谈八卦碎事的浣月,也忍不住转头问道:“可我瞧着,掌柜的与那少将军既有竹马之好,又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实在般配的很。”
  “可不,而且依我看比起太子爷,咱们掌柜的也更倾慕少将军多一些。”池音跟着赞同,洗华亦忙不迭地点着小脑袋。
  窝在贵妃椅上的窈窕女子缓眨了下眸子,不以为然小哼一声:“倾慕?”
  说着,白腻透光的双手自大氅下探了出来,轻轻伸了个懒腰,腔调里满是慵意惺忪:“不存在的好吗,年纪比我小的我压根儿不会多看——”
  ——一眼。
  却是连懒腰都尚未及抻悠完,但见那镏金浮雕的朱漆大门处,唐忱正斜着身子懒散地倚在门口,噙着笑意静静凝睇着她。
  ?!??!
  姜柠一见他来,瞬时收手回去,整个人都缩进了身上那件狐裘大氅里,她还给自己又裹了裹,简直比方才净余给她掖地还严实。
  但,就站在姜柠跟前儿的净余还是看到了。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家小姐抻悠那个懒腰时,皙白剔亮的香腕颈项处,竟有轻重不一的殷红痕迹,大肆绽放在她薄透的肌肤之上。
  斑斑点点,青青紫紫,恍若零落破碎在清霜白雪间的红色蓓蕾,娇怜楚楚,晃眼地灼人,好不豔靡。
  那是……什么???
  曲廊湘院儿里,尽是女儿家莺莺呖呖的行礼声。
  少年充耳未闻,只盯着那贵妃椅上的美娇娘散漫一笑,继而直起身子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地将妙人儿自大氅里拎了出来。
  “不看一眼?”他薄唇勾挑,尾音微微上浮,“先前是谁说的望眼欲穿,思之如狂?”
  紧实有力的臂膀牢牢桎梏着她酥筋软骨的小细腰儿,将她身子狠狠地贴向自己,“昨夜又是谁说,要我夜、夜、照、顾、你?”
  他高挺的鼻尖儿凑近她,似有若无地痴缠着姜柠一侧透粉的小耳垂,自鼻端间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耳垂下,一抹殷红似盛绽的红梅,妖艳勾人。
  那是他昨夜百般照顾出来的。
  是他唇齿间欲望的欢愉,灼烧的渴望,是他对姜柠情感落地的滚烫缩影。
  姜柠的气息略有不稳,只紧咬着下唇不出声,尽是一副懒理他的倔强模样。
  可软腻柔嫩的耳梢却早已涨出了血色。
  泠风中的一群妮子皆脸红心跳地垂低下头,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声地敛神屏息着。
  “净说些浑话、我…我何曾那般说过!”姜柠偏开螓首,躲避他的捉弄,手上用力推拒着少年清修硬朗的身子,却是徒劳。
  “阿姜不记得了啊。”
  唐忱挑起她尖俏的下颚,亲了亲她,似是不怀好意般低笑出声:“那你昨夜还说想——”
  他话只说了一半,便见姜柠玉臂纤纤地勾缠上了他的脖颈,急切又羞涩地堵住了他的唇。
  也将他话里未出口的后半截,悉数消融在她第一次主动送上去的这个吻里。
  恍然间,她耳间的坠饰随之当啷作响,霎时,昨夜那场蜉蝣春.欢的放肆乍然撞进唐忱的脑子里。
  那耳坠极活络,上浮至空中有一瞬的停顿,而后碰出玎玲回音,再缓慢下沉,坠落。它会在唐忱眼前滑落出一道虚无的线影,仿佛是渡劫过后重获新生的幻象。
  唐忱也在这道虚无的幻象里,得到重生。
  不,不是幻象,该是一份餍足灭顶般蛰痛的充盈感。
  这感觉他从未有过,如此通透、破碎、深切、腥.膻而食不知髓,如此痛快,是杀敌征战千万次都抵不过的痛快。
  唐忱眸色深暗了下,微微勾唇。
  他反客为主,勾芡着她的身子,承接住那份柑橘香甜的吻,唇齿蹭压,触感柔滑而软热,浅浅濡湿,而后愈发不可自控地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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