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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檀没做声,把药单接过来,折起来放在袖中。周常君提起药箱向叶檀告别,叶檀送他出门,等他走了就折身回来守着苏欲晚,苏欲晚还在发烧,全身滚烫,落着汗水,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着的眼睛上覆着长长的睫毛。
  “小九。”叶檀轻声唤她。
  她没有答话。
  叶檀轻轻了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细数她的眉毛。苏欲晚的眉毛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她又从来不施粉黛,所以看起来很干净,他想到其实她整个人都这样干净利落,不论做事还是为人从来不拖泥带水,所以江湖上的人才会称她一声“九爷”,从来不将她当做寻常女子。
  正想间,有人轻轻的叩了一下门,低声道:“姑父。”
  叶檀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发现是伶仃站在门口,这才反应过来“姑父”是叫的他,点头道:“我在。”
  伶仃看了看苏欲晚的脸,问道:“姑姑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
  “大伯让我带些话给你,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心情去听。”
  他这话说的明白,苏留锋交代的事情定然是和南国或者和琉瑾公主相关的,此时叶檀满心挂念的都是苏欲晚,所以伶仃才这样一问。但这些事情都十分重要,叶檀略微定了一下心神,道:“你说。”
  伶仃道:“大伯问你,有没有觉得公主有些地方,很奇怪?”
  叶檀点头道:“是。”
  “那就对了。”伶仃道:“大伯说,请你尽管往不对的地方想,总会找到对的地方。”
  叶檀又点点头:“记住了。”
  “好啦,你也不必太过焦急。”伶仃淡淡一笑:“姑姑说好三个月后会送我生日礼物的,那么她定然会好起来。你还是多想一想自己吧,此时姑姑不在,很多事情都落在你的头上了。还有那天……那天你对公主说的那番话,可一定要做到啊。”
  他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裕琉瑾是一个麻烦,相印是另外一个麻烦。他和苏欲晚一起回南方的目的就是要拆掉南墙,杀掉裕琉瑾,夺了兵权,封了公主印,此时所有的事情没有半分眉目,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头做起。。。。。。叶檀想了半晌,心里已经有了断绝,这件事情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难,当下道:“大哥有没有让你拿什么东西给我?”
  “的确有。”伶仃从袖中摸出一个卷轴来递给他,道:“这是大伯来南边之后查到的所有的东西,你细细的看吧,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往外走。
  “伶仃。”叶檀叫住他。
  伶仃步子一顿,回过头来,示意他接着说。
  叶檀轻声问道:“能否帮我问问大哥,我可以不可以娶小九为妻,等她醒了之后。。。。。若她能醒。”
  “你确定?”伶仃眉头微微一皱:“姑姑的病拖得太久了,就算醒了,也活不了太长。就算她答应你了,你打算守着他的墓碑一辈子吗?”
  “不。”叶檀道:“我会请大哥与我们合葬。”
  伶仃的眉头渐渐展开,淡淡一笑:“好,那我替大伯答应了。”
  他这话说的淡然,仿佛只要是自己做主了的事情,那就没有人能够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我总感觉我的收藏涨到尽头了。。。。。。。 哭瞎
  最近小天使一直在催更,我本来想不更新得那么勤快养养收藏的,但是现在养不起来,我就动笔写吧,满足一下小天使的愿望,不留着藏着了,慢慢把这本书更完好了!!谢谢大家。
  ☆、望月阁中
  叶檀守了苏欲晚好几天,苏欲晚都还是昏迷不醒,周常君每日都来给苏欲晚检查身体,说她脉搏趋向于稳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其他的也说不上来,只嘱咐叶檀记得每日煎药,还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叶檀一一记了下来。
  在守着苏欲晚的时候,叶檀就将苏留锋拿给他的卷轴展开来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字,前面部分写的是善夷国两分天下之后南方建国的情况,这部分叶檀是知道的,就粗略的读了一下,后面渐渐的开始写琉瑾公主手下的那些官员和一些藏在暗处的高手,一一看来,越来越觉得这位公主不可捉摸,但越来越觉得她这个人很奇怪。
  凝神思考半晌,叶檀忽然间想起来了。
  琉瑾公主要收复天下,那就非得要玉玺不可,玉玺是公主印和相印合二为一所成,琉瑾公主找不到相印就会找人假造一个,一时之间动不了南国。但相印并不好仿造,若南方混乱,扰得琉瑾被迫发兵,那么南方这边必定内部空虚,那么要想推翻南墙轻而易举。但其中有几个难处,其一是琉瑾公主手下的那些人,其二是相印。
  叶檀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其实方法很简单,如何毁北国,那么如法制炮。
  想清楚此节,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做多了。推翻南国之墙远比北国容易,那时候苏欲晚在北国孤身一人,而此时他在南方还有苏留锋等一干人在后将所有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毁北国一年,毁南国一瞬间。
  叶檀轻轻的将卷轴合上,燃在灯上烧作灰烬,缓缓吐了一口浊气,合上眼再把这些事情想了一遍,想得通透,这才起身摸了摸苏欲晚的头发,低声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可要等我回来。”道罢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转身出了门。
  叶檀让守在门外的婢女进屋子小心翼翼的侍奉着苏欲晚,自己径直出了公主府,去了望月阁。此时正值清晨,街道上的人稀稀拉拉并不多,才走到望月阁门前,就有姑娘盈盈行礼,道:“是叶檀公子,来得早。”
  叶檀点点头:“我想见宜瑶儿姑娘。”
  姑娘回了后堂去禀报安容,安容走出来看到是叶檀,甚是惊讶,笑着问道:“今天为什么九爷没有来?”
  叶檀没有做声,安容见他脸色憔悴,也不便多问,引着他径直上了二楼的回廊,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回身道:“你且等一等,我问问瑶儿姑娘今天愿意不愿意出来迎接。”说着进了走廊最末的那个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叶檀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看到她从房间里面退出来,走到自己面前,微微一福,道:“瑶儿姑娘问你,‘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何解?”
  “瑶儿姑娘不仅善舞,还爱诗词吗?”叶檀问。
  安容微笑道:“她每每见客人,都会问些问题,合了她的心意才能去见她。”
  叶檀点点头:“你回她,这句诗只适合有心上人的姑娘,瑶儿姑娘眼光奇高,只怕不忍多读。”
  安容怔了怔,“咦”了一声,也没有接着往下面说,又回到了走廊最末的房间去请示宜瑶儿,退出来的时候冲着叶檀微微一笑:“公子,请。”
  叶檀知道宜瑶儿答应要见他了,就跟着安容沿着回廊一直走,直到走到宜瑶儿房间门口,安容为他推开了门,让叶檀进去,然后自己退了出去,缓缓的合上了门。
  只见屋内装饰简单,但隐约透着股华贵之气,和上次怀玉的房间有些不同。房间中摆着一张小矮桌,矮桌旁边是两个软垫,宜瑶儿坐在矮桌一边,穿着雪白衣裳,看到叶檀进来了并未起身,微微颔首道:“公子请坐。”
  叶檀依言坐在她的对面,只听宜瑶儿又道:“公子想见我,只怕不是来看瑶儿跳舞的罢。”
  “不是。”叶檀答道。
  宜瑶儿没料到他如此坦然,微微一愣,旋即问道:“那么公子来此何意,请公子明示。”
  叶檀没讲话,从矮桌上端起茶壶来向杯中倒了些茶,将其中一杯轻轻推到宜瑶儿面前,自己捧着茶杯看空中升腾起来的热气。宜瑶儿见他不讲话,自己默然无语,端起茶来慢慢的喝。
  本来以为这杯茶喝完叶檀就会道明来意,谁知两个人默默的将这壶茶喝完了,叶檀依旧没有讲话。宜瑶儿本想接着相问,但看着叶檀正在对着茶水走神,一下子问不出口,就这样陪着他干坐着。
  这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日落西山,叶檀才站起身来,朝着宜瑶儿拱了拱手:“明天再来的时候,希望姑娘还能再见我。”
  宜瑶儿没有起身,抬头问道:“公子怎知明日我还会见你?”
  “不见也罢。”叶檀淡淡道。
  叶檀在望月阁呆了一整天,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没有吃饭就直接去了苏欲晚呆的房间,婢女还在苏欲晚床边守候着,苏欲晚依旧没有醒过来,他多点了几盏灯,让房间看起来亮一些,向婢女问道:“今天九爷吃药了吗?”
  婢女低眉答道:“回公子的话,吃过了。周神医来看过,又留了几张药方,放在桌上。”
  叶檀点点头,示意婢女退出去,婢女就将门轻轻的掩上。叶檀在灯下去看那几张药方,比前些天开的药少了几味,想必是苏欲晚现在身体好多了,有些药就不必再服了。
  看完药方之后,他又坐到苏欲晚床前去看苏欲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今天我去见宜瑶儿了,你猜得不错。”
  没有人回答,他也就不再说话,一心一意的守着她。
  后来几天,叶檀每日都要去望月阁见宜瑶儿,宜瑶儿本来不愿再见他,吩咐了安容若是叶檀再来,就不要再带上楼了,可是当叶檀走到楼下的时候,她又忽然改了主意,让安容带叶檀进房间里来,于是叶檀又在房间里面坐一整天。
  叶檀曾经作为家奴,早就习惯凝神不语,所以端着茶杯出神并不觉得枯燥,但宜瑶儿坐不住,她这日看着叶檀又什么话都不讲,实在是忍不住了,唤人拿了一个焦尾琴来,坐到叶檀对面弹琴。叶檀细细听来,发现她弹的曲子尽是贵族中善用的曲子,心下又对自己的猜测多笃定了几分,但依旧没有讲话。
  如此一来,叶檀成了望月阁中的常客,每日安容不必再问宜瑶儿,看到叶檀进了门直接将他带到宜瑶儿的房中。叶檀每天坐在软垫上端着茶杯,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不做,宜瑶儿做在他的对面抑或是弹琴,抑或是轻轻的哼着歌,亦或是跳着些舞步,亦或是看书,总会找些事情来做。
  有一日宜瑶儿摆弄着琴,淡淡问道:“公子,为什么你最近老是来这里?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呢?”
  叶檀这才知道上次他和苏欲晚在怀玉的房间中,自己通过窗户看到了对面的宜瑶儿,宜瑶儿虽然一直在看书,却也注意到了这边,当下答道:“她在家。”
  宜瑶儿微微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位姑娘生病了吗?”
  叶檀没有回答她,宜瑶儿将琴收到一边,道:“莫要多心,我只是看你面色憔悴,想必心里有事,故此一问。”她说着顷身给叶檀的茶杯里面添了茶,这是她这么多天第一次给他添茶,一只手提着茶壶一只手扶着袖子,顷身的时候仪态万方,优雅至极。
  “你说她什么时候会好?”叶檀忽然问。
  宜瑶儿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发问,旋即答道:“或许今天,你一回去就见着她好了。”她似乎有些踌躇,问道:“那,那如果那位姑娘的病好了,公子是不是再也不来了?”
  “是。”叶檀道。
  意料之中,不知怎地宜瑶儿却隐约间有些失落,顿觉心绪烦乱,觉得原本清香的茶到了口中都有些苦涩难言。两个人当下并没有言语,一直坐到了日落时分,叶檀起身要走,宜瑶儿也跟着起身送他出门……这是她这些天第一次起身,叶檀进门的时候她神色淡然,没有动作;叶檀走的时候她也不动声色,恍然未觉。
  或许是心情烦乱的缘故,宜瑶儿多走了几步,出了门刚好遇上隔壁间有个中年人推门出来,走在他们前面。叶檀恍恍惚惚见到那个人的脸,似乎是在才回南国的那个晚宴上面见到过的,是隶属于琉瑾公主的官员,他步子稍稍一顿,道:“这人身形真是壮硕。”
  宜瑶儿轻声道:“嗯,他是我们南国的一位武官,叫做元绍,披着赫赫战功,让人十分倚重。”
  她送叶檀送到楼梯口就停住了,目送叶檀出了望月阁的门,又在那里站了许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叶檀出门之后,方才见到的那位中年人还在望月阁中和安容交谈,似乎是在嘱咐些什么,安容静静的听着。
  他走到门边身子微微的侧了一下,让门板挡住了他的身形,放眼看去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在马边站着,身形矫健,想必也是习武之人,他屈指弹出一枚铜钱打在前方地板上,那车夫闻声望了过去,叶檀就悄无声息的伏在了马车下面。
  不多时,中年武官元绍坐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缓缓的朝街道上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晚上更新吗?
  = =  我快要完结了,有点卡文。。。 = =
  ☆、白发再现
  作者有话要说:容我剧透一下,两个人快要结婚了。我估计到60章就快完结了=。= 哦呵呵
  然后,明天是周四,每周四是换榜日,作者君这天休息,不更新。28号我要坐一天的车回学校,应该也更新不了,所以最近会有两天都不能更新。。。。。。。。。。。。。。。。。。。。
  【我不是故意断更的啊,小天使们不要打我啊!!!我已经在努力的写存稿了!!】
  回到公主府上,依旧是晚上,伶仃站在门口等他,朝着他伸出手来,淡淡笑道:“姑爷回来得越来越晚了。”
  叶檀今日有些疲倦,低声道:“嗯。”牵住他的手,感觉他手心温暖,想到原来苏欲晚以前牵着伶仃的小手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他还是个孩子,小手稚嫩柔软。
  伶仃将叶檀送到了房间门口,站在走廊外没有进门,道:“姑爷这些天没有必要的事情就不要出门了,避避风头罢。”
  叶檀抬头看他,问道:“你知道了?”
  伶仃微笑道:“你为姑姑做的事情,我和大哥都知晓的。”他顿了顿,又道:“伤口要好好清洗,我已经将药放到你房间里了。”
  叶檀没有回答他,伶仃就向他辞别,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沿着小路走了回去。不多时婢女打了两桶水来,好让叶檀洗澡,叶檀看着木桶中的水差不多满了,将婢女全部遣散出去,拿了桌上的药摆在身边,才开始慢慢的脱衣裳。
  他穿的衣裳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出有什么血迹,将外衣脱掉之后,里面白色的贴身衣物才显露出腥红一片的血,他似乎腹部被刺了一刀,伤口一直没有止住,回来的时候都还在流血。叶檀把衣物全部烧掉,用水洗了伤口,再洒上药粉,简单的缠了些白纱在腹部,这才感觉到疼痛稍缓,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叶檀从望月阁出来之后,伏在元绍的马车下面,待得走到僻静的地方,将他一刀斩掉。
  元绍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背上和腿上各藏着一把软刃,叶檀打落了他贴在背上的那把,用青刃刀直接砍掉了他的头颅,却没料到他还有力气抽出贴在自己腿上的那把刀,刺入了叶檀的腹部,那时候他的血就在流了,到现在洗了伤口抹了药为止,叶檀已经脸色惨白。
  叶檀就这样靠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忽然间想到他回来还没有去看苏欲晚,惊醒了过来,强撑着痛楚走到苏欲晚的房间,在她的床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这才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伶仃已经在他身边站了很久了,看到他醒过来,微笑道:“你若是再不醒,我都准备把你叫起来了。”
  叶檀动了动,只感觉全身酸痛,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嗯,很久了。”伶仃提起来一个盒子,从里面端出来一碗粥递给他,道:“是不是很久没有吃饭了?”
  叶檀伸手接过,竟然连碗都有些端不稳,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连着好几日去望月阁,白天都只是喝了一些清茶,晚上回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照顾苏欲晚,的确很久没有吃饭了。那热粥的香气铺面而来,他此时才感觉到肚子空荡荡的。
  “你如果还喜欢我姑姑,那就好好照顾自己。”伶仃轻声道:“姑姑可不想看到你这副模样。”
  叶檀微微点头,算是答应。
  “这几天就不要再出门了,记得我昨晚说的。”伶仃将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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