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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p>
  见刘进忠没有告退的意思,宋衍卿问:“还有何事?”</p>
  “王爷,先帝走之前,曾有口谕。”刘进忠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似有迟疑。</p>
  宋衍卿寒声道:“说。”</p>
  刘进忠忙道:“王爷,先帝命小徐大人为其……守陵一年。”</p>
  宋衍卿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随后又恢复了麻木,“知道了。”</p>
  次月,新帝登基,年号天玺。</p>
  勤政殿内,宋衍卿亲自给幼帝戴上冠冕,端详了他片刻,道:“走罢。”</p>
  六岁的宋蕴容面露可怜,抓着宋衍澈的蟠龙袍,“小叔叔,我怕。”</p>
  宋衍卿摸了摸他的头,“我陪着你。”</p>
  吉时到,宋衍卿牵着幼帝的小手来到正德殿,一步步走向皇位。</p>
  徐西陆站在群臣之列,朝着年幼新帝和摄政王,一拜九叩,高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宋衍卿在最高处,眉目张扬,俊美逼人,犹如一颗璀璨的宝石,折射着所有的光彩,无论谁在他旁边,都被比得黯然失色。</p>
  就是这样一个人,属于他。</p>
  真好。</p>
  天玺帝登基的第二日,徐府接到了要徐西陆去皇陵守陵一年的圣旨。徐泰和谢氏都极其不解,徐西陆一不是什么皇亲,二不是什么侯爵,区区一个四品的官员,怎么会被派去守皇陵?现在徐西陆仕途正顺,突然离开一年,谁知道回来之后六部还有没有他的位置。</p>
  如今徐泰和就这么一个儿子能指望,接到圣旨之后急得团团转,“我这就进宫,去探探摄政王的口风。”</p>
  徐西陆叫住他:“不必了,这不是王爷的意思。”</p>
  “不是王爷的意思?”谢氏道,“那会是谁?西陆,你快想想办法呀。”</p>
  徐西陆轻轻一笑——果然,以那个人的性子,是半点便宜都不想给被人占。人都没了,还要再坑他最后一把。</p>
  又或者,他是为了减少两人心中的愧疚感,才留下这一道圣旨。</p>
  “不就是一年么?”徐西陆无所谓道,“皇陵就在京郊,写封信两天就能送到,而且据说那边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我去那就当是静静心了。”</p>
  谢氏哭笑不得,“你这孩子,真是心大。”</p>
  徐泰和叹了口气,“你能这般乐观豁达,自然是好。只是……罢了。”他独自一人撑起徐氏数十载,再多一年也没什么。</p>
  徐西陆要去守皇陵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谢青莘得知后,又和上回他去北疆一样,邀请了一众京中好友,在清辉楼为他设宴饯行。</p>
  由于尚在先帝的孝中,席间上多是清汤寡水,众友以茶代酒,一起敬了徐西陆一杯。</p>
  徐西陆将杯中的茶的一饮而尽,目光在好友们的面前逐一停留。</p>
  上官家的两位公子,尤其是上官忱,在沈子闲死后一度被沈氏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如今沈家覆灭,上官大人官升两级,虽说阴影还在,但终有一天,阳光会将阴霾完全驱散。</p>
  林洛,翩翩少年,才貌双全,马上就要参加明年的殿试。听他说,林如筠回到靖国公府后性子开朗了很多,气色也红润了不少。几月前去青城山上烧香,偶遇刑部尚书家的一公子。贺兰公子对她一见钟情,丝毫不介意她之前的婚姻,等过了国丧就要去林府提亲了。</p>
  谢青莘,未出仕的富贵闲人,笑声爽朗,处事洒脱。说他闲他也不闲,沈氏倒后,谢家在京中的产业陆陆续续重新开张,清辉楼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接下来更是有他忙的。</p>
  谢青苏,连办了几个大案后,为人更加的内敛沉稳,明明有一张不食人间烟火般清隽的脸,却能让一个个犯人闻风丧胆。摄政王依旧不喜欢他,可这并不妨碍他得到重用。在谢青苏的带领下,谢氏已经隐隐有复起之势。</p>
  还有其他不少人,各个都意气奋发,有着大好的前途。余戎北虽远在北境,但他砍下北凉太子一只手臂的英勇事迹已经传到了京城,等他凯旋归来,摄政王给一个侯位作为奖赏。</p>
  没有酒,这践行宴到底还是少了点什么。天才刚刚暗下来,众人就相继告辞,最后只剩下徐西陆和谢的两位公子。</p>
  徐西陆道:“我走的这些时日,母亲就麻烦你们看顾了。”</p>
  谢青莘故作责怪道:“瞧你说的,你母亲是我们的亲姑母,我们孝顺了这么多年,还需要你来提醒?”</p>
  “是我疏忽了。”徐西陆笑笑,“还有安宁,母亲一直在为她的婚事担忧,若有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告诉她。”</p>
  谢青莘道:“没问题,你放心地去罢。”</p>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那我先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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