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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消失在城门口,蔚予纵头顶煞气几乎可视,谢恣意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虽说是他赢了,但怎么就这么堵呢?</p>
  另一边,吕玄都已追上了宋无黯,笑嘻嘻地拉住了他:“怎么就走了?无黯还没说有多喜欢我呢。”</p>
  宋无黯不想在街上和他拉拉扯扯、引人围观,只是埋着头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低声抱怨道:“还不是你非要和十一师兄争。”</p>
  吕玄都轻轻挽住他的手:“有关于你,我当然要争。”他轻轻附在他耳畔,声音低沉:“无黯你有多喜欢我?”</p>
  宋无黯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推了他一下,退开两步,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干脆反问道:“那你有多喜欢我?”</p>
  “我呀,”吕玄都眉眼弯弯,小勾子似的轻轻巧巧、利利落落地勾人心:“就像水中月对天上月,人间花对黄泉花,你有多喜欢我,我就有多喜欢你。”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宋无黯的手心:“我们找一个地方,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p>
  第四十九章冰结</p>
  殢雨坊是掖城最大的一家风月地、销金库。</p>
  宋无黯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片懵然,耳畔丝竹之声不绝如缕,欢声笑语萦绕不绝,他努力回忆着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自己脑子一热,就答应跟着吕玄都到了这里。</p>
  榻边忽地一沉,吕玄都拄着脑袋侧卧着看他,轻声道:“无黯……”</p>
  宋无黯一个激灵,猛然坐了起来:“我、我想起还有事,要回无辜——”没等他话说完,吕玄都一个翻滚已经压到了他身上,整个人埋进他怀里,闷声道:“要去哪?我陪你。”</p>
  被吕玄都的突然袭击差点压断气的宋无黯推了推他毛茸茸的脑袋:“下去,沉死了。”</p>
  吕玄都扬起脸,下巴硌在他胸口上,桃花眼中水波流转,低头看下去别有一份孱弱娇柔的意味,他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噫,刚把人家弄上手就不喜欢了?”</p>
  宋无黯微微一颤,身上寒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抬腿踹他,语气颇为嫌弃:“你干嘛?怪瘆人的。”</p>
  吕玄都讪讪地放了手,老老实实躺回了自己那一半位置:“我还以为无黯喜欢这种调调呢,毕竟我每次装可怜的时候,你总是心软。”</p>
  宋无黯:“……你平时就很好。”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话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p>
  吕玄都幽怨地看着他:“我都带你来这里了,你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p>
  宋无黯不知想到了什么,腾地红了脸:“这、这——进展是否太快了些?”</p>
  吕玄都忍俊不禁:“无黯你可真是太可爱了。”他伸手去挽他的手,躺在床上看着头顶闪着粼粼金光的红色纱帐,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红烛暖帐,像是洞房花烛。”</p>
  宋无黯微微朝他的方向挪动了一点位置,与他一起看头顶的红色纱帐:“唔,确实很像。不过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到这儿来?”</p>
  吕玄都理所当然道:“带你巡视产业。”</p>
  宋无黯微微挑眉:“这地方也是古楼的产业?”</p>
  “不。”吕玄都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私产,与古楼完全无关。我来给你数星星吧。”</p>
  “哪里来得星星。”</p>
  “头顶不是有这么多呢吗?你听着,我来给你数,好吗?”</p>
  宋无黯纵容道:“好,你来数吧。”吕玄都笑得很温柔,一颗星一颗星地数了过去,不知数到第多少颗的时候,宋无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p>
  再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然黯淡下来,他这一觉睡得很长、很深,内力似乎仍然没有恢复,四肢软绵绵没什么力气。</p>
  宋无黯侧头看了身旁睡着的吕玄都一眼,他睡姿很端正,薄毯虚虚地搭了一个角在身上,左手放在胸腹之间,右手仍然与他牵在一起。</p>
  大概是握得太久,手背沾了些汗水,有些滚烫,又有些痒。</p>
  宋无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唇角不自知地微微扬起。半晌将目光转回到头顶的红纱帐上,思绪逐渐恍惚,他仍然觉得不真实。</p>
  风微微地吹了进来,红色的纱帐荡开一个小小的弧度,宋无黯骤然发觉不对,他猛然起身,直觉眼前猛然一黑,一双手迅速地扶住了他:“小心!”</p>
  “你根本就没睡。你又骗我——”宋无黯拂开他的手,半撑着床榻坐了起来,吕玄都伸手虚扶着他,却并不敢碰他。</p>
  宋无黯眼前黑暗逐渐退去,头脑稍微清醒起来,他语气中带了三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我睡了多久?这次,又是为了什么?”</p>
  “你睡了三天,一直没有吃过东西。先不要动,我叫人一直温着粥,你先用一些好吗?”</p>
  “这里是哪里?”</p>
  “……扬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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