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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想到这需要来的这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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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外面的风渐渐止住了,寂静一片,天空中却渐渐飘起了什么,起初是细小的粒子,后来便是指甲大小的白色晶莹,竟是下起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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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第一场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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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当外面院子的地面白了一层时,屋里也出了状况,小溪忽然抱着肚子哀哀地呻-吟起来,脸色微白,额上隐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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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姨是过来人,虽说也是初次见男子生子,但流程都差不多,当下慌了一阵儿,却又忙镇定下来,吩咐小厮跟丫鬟分别去府里喊人和请林大夫,小厮丫鬟应声而去,而孩子他爹祁越却有些呆滞了,傻傻地站在一边,望着小溪不知所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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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越,祁越,你快把小溪给抱床上去啊,这软榻地儿太小了折腾不开啊……”芸姨边给小溪擦汗边催促儿子,见他傻了,忙又急又气地推了他一把,祁越这才如梦初醒,小心地把媳妇儿给挪到了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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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小溪的脸白的像一张宣纸,大颗大颗的汗不住地从那秀美的额头上滴落,嘴唇紧咬微微泛着点儿白,心中忽地突突急跳起来,紧握住小溪的手也不由地使了更多的力,手指在他手背上勒出几道青痕也不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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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这样紧攥着他呀,快松开,去烧热水,越多越好,小溪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芸姨见床上这俩孩子一副生死离别的凄苦样子,不禁有些着急,本来不怎么紧张的也因为祁越这孩子而变得有些担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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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越眼睛微红地亲了亲小溪的手背,依依不舍地放下,强挤出笑:“别担心,一会儿咱们的孩子就出来了,我就烧水,一会儿就回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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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溪皱着眉也冲他笑了笑,面色有些惨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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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却很是平静,没有一丝风,因此倒也不让人觉得冷,看着那渐渐被染白的屋顶树梢,无端让人心里一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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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荆楚和宋山岚赶来时,小溪犹在阵痛,芸姨在一旁给他擦汗跟他说些话,擦汗的帕子都湿了一条,可那疼痛却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林荆楚凑过去瞧了瞧,道:“还不够,还要再等一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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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心里虽焦急,却也只能耐心等待。祁越烧好水时,小溪的呻-吟声更大了些,他急忙从厨房冲进里屋,见床边站着林叔他们,却也没顾及那么多,抓住小溪的手红着眼望着他,却说不出什么话来,神情很是悲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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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荆楚和芸姨对视一眼,达成共识,便让山岚把人给拉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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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祁越这状态,很明显比这要生孩子的小溪还糟糕啊,不能让他在这影响人产子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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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越虽百般不愿,红着眼嘶哑着声音要进去,却被山岚一把拦住,“不会出事的,有你娘跟荆楚在呢,再说,这段时间你不是把小溪照顾的很好吗?放心啦,肯定会母子,呃,父子平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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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越怔了怔,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泄尽一般,垂着肩膀站在长廊里望着那紧闭的窗户发呆,听着里面那隐约的低吟,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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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岚哥。”他忽然开口道,嗓子有些沉哑,“我有些害怕自己当初的选择是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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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岚一愣,旋即明了祁越所说的选择,是指跟小溪妥协、答应让他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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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做选择时,没有人知道它是否正确,但也许这就是过日子最有意思的地方吧。”山岚幽幽地道,拍了拍祁越的肩膀,“无论对错,咱都得勇敢面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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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往最坏的方向想,别忘了,小溪很需要你,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也需要你,你不能先倒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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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继续绵密地下着,屋里渐渐响起了男子的嘶喊,沙哑又隐忍,祁越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脊背挺的笔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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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大雪覆盖地面时,屋里响起了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人的私语声,以及门被撞开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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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越冲到床边,见小溪竟闭着眼,满脸是汗,脸色苍白的吓人,手脚一软,竟是要哭出来,却被林荆楚拦住了,“他只是虚脱了,休息会儿就行了。”言下之意,你小子就别上演什么苦情戏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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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姨把那小小婴孩洗干净包好,望着那红通通皱巴巴的小脸儿,眉眼笑成一道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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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岚看着这丑兮兮的小娃娃,忽然觉得这场景如此熟悉——可不是,当年,他也是这样看过祁越的。思及此,他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祁越道:“祁越祁越,你快来看看你家孩子,跟你小时候一个德行,哈哈哈哈,不对,是比你还丑!哈哈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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