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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就是我说,新来的漂亮男人。」
  老鸨小心地吸了一口烟斗,阅尽世间百态的目光里有着怜悯和叹息,「三个星期前,他被一群看起来就出身不凡的家奴押来,浑身都是伤,那些人说不要一个钱,就让客人尽情玩,玩死了更好。」
  那个男人静静地望着街道,却透出一丝惘然和颓丧的死气,路过的客人哪怕对那张清艳的脸心动,见他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没了兴致。
  又一个客人嫌晦气的走了,九津这才发现那个男人的眼睛似乎没有焦距。
  「他的眼睛……」
  「没瞎,不过看不甚清了,那群人往死里弄残了他,倒在我面前时他浑身没有一处好皮,我想着就这样让那群男工上手糟蹋,估计没几天就要扔去焚尸炉了,便让他养好伤再说。」
  九津闻言眯了眯眼睛。
  老鸨看过多少凄惨的人,那些娼妓被卖掉、折磨时的绝望和痛苦都不能入老鸨的眼,也不知这男人被折腾得何等生不如死,才能唤起她的怜悯。
  见九津的兴致被勾了起来,老鸨弯起了眉眼,那惨白粉妆的脸在粉红的灯光下更显妖异。
  「我知道羌你不爱玩别人玩过剩下的,但他我可以便宜点算给你,大概这个数。」
  老鸨忍痛比出一个数字,「我养了他好几天的医药费,他再不起来给我挣钱,我只能把他卖给更没有良心的窑子了。」
  九津思忖了片刻,云脑内正好跳入了玉衡成功接走追杀者,以及贪狼提前护送天玑回去的讯息。
  两方工作完成,剩下的夜晚就属于她自己了。
  记忆里的人第一次穿越生死出现在她眼前,九津终究还是不忍就么擦肩而过。
  「……行吧,就他了。」
  狭小的房间只能放下一张床榻,角落里点着一盏粉红色的灯,让人想到暧昧色情、温香软玉的缱绻情浓。
  男人摸索着柜子,不甚熟练地拿出了一盒避孕套。
  「客人……要先洗澡吗?」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他一手拿着盒子,一手紧紧揪着衣角,手足无措地看着九津。
  或许,也不是看,他只是在下意识望向来人的方向。
  九津按住了他欲解腰带的手,「先放下,我没有想做的意思。」
  男人眨了眨眼睛,毫无焦距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波澜,「没有……那您想做什么?」
  九津拍了拍床示意他先坐下,「我对你的故事有点兴趣,你叫什么名字?哪里出身?」
  男人乖顺地坐在她的身边,清艳如芍药的侧脸在粉红的灯光柔和下,更是旖旎妩媚了几分。
  他垂下了眼睫道:「我叫仪生,出身潇湘州洛水氏。」
  「洛水是南州的名门望族呢,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仪生的嘴角勉强牵起了弧度,有些惨然地笑道:「技不如人,只能任人宰割。」
  九津深深地看着他,在他皱眉勾唇的那一瞬,记忆里的那人仿佛穿过了岁月,再次回到了她的身旁。
  那时她还不是九津,是个叫羌的归墟奴。
  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轻柔了几分,「那么,不知你是否认识一个人,他叫做君涉。」
  「君涉……?」仪生的脸上全是茫然,下一秒,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他的,有些粗糙的指尖在他的掌上写下了一个名字,让他的尾椎处窜起一阵陌生又鼓胀的热意与酥麻。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抢回了自己的手,脸上浮起了一层粉红。
  「你……」
  「不认识?」
  仪生疯狂地摇了摇头,像是深怕他再说不清,九津就会吃掉他一般。
  失望让九津有些苦涩地笑了,「你长得和我一个朋友太像了,我还以为……可以完成他的愿望。」
  「什么?」
  知道面前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九津的姿态放松了很多,她向后仰躺在床上,看着粉色霓光的天花板笑了起来。
  「有一个笨蛋,他曾和我说过,若能离开大壑,他想见一见自己被洛水氏抢走的弟弟,我找了八年始终没有消息,还以为找到人了。」
  仪生的手指轻颤了一下,不过匿于黑暗里,沉浸在往事里的九津也没有发现,自顾自地说道:「可惜了,原本他还说找到人就给我亲一口的……罢了。」
  「为什么……说罢了?」
  九津抬眼看向仪生,他似乎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紧张,好奇地想知道故事结局。
  她微笑道:「因为他死了,被一只挣脱笼子的凶兽当成了晚餐,听说连颅骨都被咬碎,我想尝试移植意识都没有办法。」
  「你喜欢他?」仪生点出了最关键的部分,九津却想了很久,最终归于轻轻叹息.
  「那时连看他捻药都是欢喜满足的,但是我们只是朋友,我也不知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执念了八年后留在心头的刻痕。」
  仪生深深地看着她,「但你确实把他放在了心上。」
  「嗯,之后我帮你赎个身吧,反正老鸨那家伙知道有敲我竹杠的机会,应该欢喜得很。」
  九津看着他的表情里没有任何欲念或贪婪,唯有绵长的遗憾惋惜与追忆。
  仪生沉默了很久,原本如颓靡之花死寂寥落的眼神涌入了光,他伸手将她的掌握在了手里,贴在了自己脸上。
  「……要不要试试看,把我当成他?」
  九津讶异地挑起眉,仪生垂下了眼,纤长的眼睫好似颤动的蝶翼,惶惶然却带着飞蛾扑火的决意。
  「你既然赎了我,我就跟你走,服侍你穿衣打扫开车煮饭……这些我都会的,否则,我也是无路可去。」
  而且凭仪生这张脸,和不被承认公民身份的被放逐者的烙印,随便一个奴隶贩子都能把他再卖一次。
  九津感觉到掌下的人在颤抖,好似一片深秋里即将被暴风垂落的枯叶般。
  她深深叹息道:「若不是你说不认识,我真要怀疑你和我朋友是同一个人,非常懂得怎么拿捏我。」
  「我在f区有一栋空置的小公寓,你就帮我打理那边吧。」
  仪生的眼瞬间亮了起来,即将零落的花再次涌现生机绽放,他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像只可爱的小动物。
  九津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然而,仪生浑身一僵后,居然无法抑制地轻颤了起来,白皙的皮肤在暧昧的粉色灯光下,也浮现更加旖旎的颜色。
  而他身下的某物,也苏醒了起来。
  九津惊讶地看向喘息加重的仪生,他好像也不知道身体这些反应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地用脸去蹭能缓解燥热的手。
  「老鸨给你吃药了?」
  「老板娘说……那药能让客人和我都舒服,可是我现在好难受。」
  仪生蹭的速度更快了,但只有单纯的肌肤触碰已经不够,他难耐地握紧九津的手,甚至伸出舌头轻舔起她的掌心,并试图将她的手往胸口敞开处带。
  九津连忙制止了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怎么弄……羌,请帮帮我。」在几乎烧化脑子的热度中,他只记得老鸨是如此称呼她的。
  九津喉头一紧,含糊黏腻的声音和混淆岁月的面容,以及那个时隔八年再次被使用的名字,让她向仪生伸出了手。
  将他压倒在床上前,九津俯下了身子,垂在他耳畔的叹息中带着怅惘。
  「我会温柔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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