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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不点摸了摸蝴蝶翅膀,见手上沾染蝴蝶翅膀上的粉末,娇气使唤慕青给自己擦干净。
  慕青年十岁,对于小不点使唤也没有觉得委屈,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热巾,细细伺候公主净手。小公主手白白胖胖像莲藕,他不觉自己午膳没用饱。
  芯芯觉得这个人比她哥哥还要好使唤,复对着他笑了一下,要继续乖乖的听话哦。
  小公主每日申时都会用一碗鲜乳酪,此时宫人便端过来呈在芯芯公主面前,因皇贵妃吩咐让公主自己动手,故而放下便候在一旁。
  芯芯犯懒地望着香喷喷的乳酪,瞧了瞧旁边这人,没见过他,母妃应该不会也吩咐他了吧?复试探道:“你喂我好不好?”
  慕青从没有喂人吃过东西,此时心甘情愿端起,用银勺挖起一小口喂至小公主嘴里,见其笑弯了眼,也跟着笑起来,
  芯芯公主自小便学会了收买人心,这个乖乖听话的哥哥,自然需要笼络一下,故取下腰间佩戴的荷包递给他道:“请你吃。”
  慕青吃着甜丝丝的梅花香饼,心便因此倒戈了。太子殿下少年老成,一点也不可爱,可是皇贵妃把可爱全部生给了小公主?
  少年老成的太子殿下站在不远处思索着,父皇母妃只顾着彼此亲亲我我,便是芯芯也时常被他们抛弃,他事情繁多,没有多少时间陪芯芯,若是让慕青陪着她,不就正好?故而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因为太子殿下的放纵,弄就了慕青驸马之路。十多年后,太子殿下还单着,驸马爷早已入住公主府。
  桃夭夭醒后靠在男人身上犯懒,得知芯芯去找她哥哥,便想要去找她回来。
  苍岩拥着她道:“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时机,夭夭不想与朕一起?”
  找什么女儿?夫君要紧。
  连续几日芯芯都往崇文馆跑,苍岩隐隐不安,便抽空去瞧瞧。
  到时看到的一幕,便是在圣上心中割去一块肉。只见心肝宝贝芯芯坐在一个毛头小子怀里开怀大笑,怎么能够?必定是臭小子诱惑她的!复疾步上前把心肝宝贝抱在怀里,弹去不存在的灰尘,肃着脸对闻讯而来的太傅道:“太傅,您这个学生是否太清闲了?”又扫了一眼不知道护着妹妹的苍熠,愤然离去。
  芯芯见父皇来寻自己,分外开心,连亲了父皇好几口,哄得圣上重新展颜。
  被太傅训斥的慕青瞥见小公主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便有些心酸酸的。
  此后十来日,芯芯公主如愿以偿得到父皇精心呵护,她便长在了圣上身上,便是会见朝臣时,亦坐在圣上怀里。
  帝王严肃,小公主天真可爱,朝臣不敢看,怕自己不由得随着小公主微笑,故而圣前失仪。
  在帝王稍稍松懈时,芯芯又故技重施。
  慕青在小公主随着皇上离开那几日暗生怨气,过河拆桥,想必曾经亲近他都是因为他好使唤,等她来了,他必定不搭理她。等啊等,一连半个月不见人影,再见太子殿下对自己也没有好脸色,暗想自己是不是错了?公主身份尊贵,能够亲睐他,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且小公主比他见过的小妹妹都要可爱。
  再见到小公主时,笑着上前问候,还掏出自己最心爱的墨玉九连环给小公主玩。
  小公主自然是笑纳了,然小心眼占有欲强的皇上自然是不悦的,寻个理由训斥了慕青他爹,好好管教你儿子!
  慕青他爹一寻思,暗自窃喜,这可是天大的福气,故而不但不管教,还纵容儿子在自己库房寻摸极品物件讨好未来儿媳。
  自此小公主房里便多了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待慕青他爹回神时,家底差不多已被搬空,自我安慰:这算是提前给了聘礼。然他还未从心痛中走出来,又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男女七岁不同席,小公主被皇上禁止去崇文馆。
  皇上,您真奸诈!微臣家底全部给了小公主,您便一刀切断,过个几年,小公主还记得什么?
  然他儿子慕青争气。
  那年宫里办上元灯宴。
  小公主绝代风华,美得倾国倾城,明明几年不见,他却一眼便认出她来,这些年也不是刻意等她,只是见过的女子他都看不上。见了她后一颗心便是响鼓重捶,震得他脑袋发晕。
  他挡在她身前道:“聘礼给了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下嫁?”
  芯芯公主自然是不记得此人,暗道这人莫不是脑袋有病?便要唤侍卫来捉拿他。
  他轻笑道:“此处无人,你便是喊破了喉咙,也无人会来救你。除非你答应下嫁与我,我便送你回去。”
  芯芯公主仔细看了看,惊喜道:“是你!”复娇羞道:“嗯。”
  慕青只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晕乎乎的护送公主回去,只是……
  芯芯公主在人多的地方大喊:“来人,护驾!”
  顷刻之间,慕青项间驾着无数把钢刀。
  他随即从飘飘然中回神,狡猾的小狐狸,你等着!
  ☆、第 78 章 番外二
  林若然重生了, 重生在她十四岁那年,那时一切都毫无瓜葛。
  她坐在闺床上闷笑,她最后一口气居然是在一个莽夫怀里咽下的。那个男人狠心如斯, 上一世的求而不得, 只能怨自己痴傻,也说不出爱与恨, 这辈子她一步都不会迈入皇宫。
  这辈子她没有与韩景翰定亲,她数着日子, 等来了韩景翰上门讨林妙然做妾。她不住冷笑, 什么情比金坚?没有她这个绊脚石, 也就没有了凄美的爱情故事,什么感情都比不过男人手中权势来得重要。
  她这辈子也不想再嫁,也与父母言明, 果不其然他们都以为她魔症了,还叫来驱鬼大神施法。在驱鬼大神要向她扑狗血时,她一把抢过对着他脑袋淋去,翌日便收拾东西在清心庵旁边买了一个院子, 带着几个仆人住进去。
  前几年她母亲还时不时的来劝她,如今她侄子都会跑了,也就没有空闲顾及她了。
  她每年除了节日回府, 其余时间都在此处度过,至于京中难听的传言,她一笑而过。礼佛十年,她已然放下, 便是五公主出生,皇上大赦天下的消息,亦不能引起她情绪起伏波动。
  然事情结论不能定论得太早,这日她便遇见了让她情绪波动之人。
  安朔在边疆七年,如今三十六岁依旧是孤家寡人,因家中父母病重,便递了折子回京探望。谁知一进家门,便被塞入洞房,幸好他武功高强得以逃脱,好不容易说服父母把这个被拐卖的苦命女子送回家,又被催着相看,烦不甚烦,便出门躲了起来。
  此时见一个道姑打扮的美貌女子冷冷的看着自己,看样子好似他欠了她良多。暗自思索,难道曾经他伤了这个女子的心,故而她一怒之下便做了姑子,但是依旧舍不得他,便留了头发等着他?
  再见其风姿绰约,气质不俗,暗自点头,可以娶回家做媳妇。他这个年纪的同龄人都抱上孙子了,人到中年,亦向往着家庭的温馨,还未等他思索好儿子的名字,便见女子冷哼一声,不屑离去。
  安朔几个大步走在她身前挡住她道:“你什么意思?拿什么乔?老子明日便让媒人过来便是,何必甩脸子?”
  林若然气结,这人莫不是疯魔了?说起来他应该不认识她才是,怎么这一会子就惹出他这种浪荡言论?不屑与他说话,另走一条路离去。
  安朔咂巴几下嘴,够辣够劲!这种女子娶回家才不至于乏味。
  回到家只便让母亲去找媒人去静心庵旁的梅林小竺提亲。
  安母求之不得,急忙找京中最有名的李媒婆说媒。
  李媒婆再三确认是静心庵的梅林小竺,又得知提亲的对象是安将军,便笑眯了眼,立马答应,也不收媒人钱,只道安将军为国牺牲良多,她只是尽微薄之力聊表心意。送走安母,立即去到林国公府求见林国公夫人。
  易婷得知是给女儿做媒的便让李媒婆进来,这两年女儿都无人问津,如今听听看也好。在得知是安将军求去女儿时,立即展了笑颜,重重的赏了李媒婆一百两银子。
  安将军是三品官,亦是皇上心腹,这些年洁身自好,虽年纪大了点,但女儿也年纪不小,这便是天生一对了。
  翌日易婷早早来到梅林小竺,只道来探望她,又哭诉一番皇后嘲笑她的言论。
  林若然无奈叹气,皇后早已经无力争斗,只怕比她礼佛更甚,哪里会挤兑母亲?母亲便是好日子过久了,便不管不顾地连皇后娘娘也能编排。也不管她,静心默写经书。
  李媒婆与易婷便当作不相识,只见李媒婆舌灿莲花把安朔夸得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男儿。
  林若然只道:“母亲,庵里剃度很快的。”
  易婷讪讪道:“这事我与她爹商议后,再回复你。”
  李媒婆笑着说应该,继而起身告辞,出了梅林小竺深吐一口气,这林姑娘冷若冰霜都能把人冻死,也不知道安将军看上她什么,莫不是火与冰能够中和?
  安朔得知林若然不愿后,来了个夜探香闺。他大大咧咧推开林若然闺房门,点燃蜡烛,坐在八仙椅上静候林若然醒来。
  林若然在听见门响时便醒来了,来人脚步声重,非善类。正摸索着枕下匕首,就听见他轻笑道:“媳妇,还装什么呢?我都听见你衣裳滑动的声音了。”
  林若然愤然起身,怒道:“你乱叫什么呢?”
  青柠闻声进来,见一个大男人大剌剌坐在姑娘房中,颤颤巍巍拿起一个花盆准备砸过去,就见男人转身笑道:“做什么呢?准备谋杀你未来姑爷?”
  青柠自然是与夫人通过气的,此时闻言全然相信,便道:“姑爷,奴婢给您守门。”
  安朔哈哈大笑,见媳妇脸色不佳,强忍笑意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可是不愿去边疆生活?我与你说啊,那边民风淳朴,你一定会喜欢的。”
  林若然翻身睡觉,下逐客令:“你不要做梦了!”
  安朔挑眉,做梦?那就把梦做实。
  翌日京中便流传安将军与林国公嫡女将要结连理的消息,不过三日便换了庚帖,又因安将军回边疆时间紧迫,五日后便是成亲的大好日子。
  也没有人去同新娘子商议便定下婚事。林若然闻言摔碎了一套最爱的极品茶具,欺人太甚!若是有人来赶她上花轿,她必定来个两败俱伤!
  然就在成亲前一日,也没有人过来梅林小竺。林若然心慌得厉害,这是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传言是假的?
  夜间无心睡眠,早晨醒来时,眼下乌青一片,静不下心来默写经书,寻了师太闲话。
  师太笑道:“林姑娘,久候高台的滋味不好受,如今有人来接你下高台,你莫要错过。”
  她站在高台?也是,居高害怕底下的不尽如人意,还不如孤身一人远离尘世。不要错过?安朔这人太糙,与她生活习性大不经同,如何能过到一块去?
  夜间,林若然站在屋前向京中方向望去。那灯火璀璨的地方似在办喜事,清檬下山回来说安将军确是迎娶林国公嫡女,然她人在这儿,他娶的是谁?她的父母知道她不愿意,便找来个替身嫁给他,两厢得力?
  止不住冷笑,男人果然爱重权势。
  翌日,林若然头疼醒来,还未睁眼便感觉自己在晃动,睁眼便见男人靠得极近打量自己,她连忙推开,怒斥道:“安朔,你好大的胆子!”
  安朔手枕在脑后,悠闲地靠在软垫上笑道:“媳妇,你我昨日已经成亲,你如此唤你夫婿名讳,是不是没学过女戒女德?”又推翻自己言论:“也不必看哪些,你只要安心伺候你夫婿即可。”
  林若然闻言便知这是他与他父母达成的协议,知道逼她,她肯定会反抗,便把关系坐实,她还能寻死不成?知道无颜面对她,便也不要她回门,直接打包送给男人带去边疆。
  事到如今,反抗挣扎太蠢,不过是换个地方过日子罢了,安朔还能用强不成?便背对着他而躺,思索着往后日子该怎么过。
  车上的日子相安无事,安朔也知道心疼媳妇,夜住客栈,白日里停车做饭,唯恐委屈了娇滴滴的媳妇,车速亦不快。两人虽无交谈,朝夕相处十来日,也算默认了对方存在,也没有那么生疏。
  安朔是武夫,字是全认得,但是若是拿起一本书看却是看不进去,媳妇天天看书,他坐在车上无趣得都要发霉了。近几日见她没那么抗拒,便试探道:“这书上说的什么呀?我识字不多,你给我讲讲?”
  林若然思索片刻,便与他说起来。至于她说什么,他一概不知,他听着她清脆的声音数着心跳,只觉得自己陷入了她无形圈套里。便是圈套,她是他媳妇,他甘之如饴。
  然真心得不到回应的滋味不好受,他明白她不喜欢他,他第一次见面说那话,不过是想要靠近她的借口罢了。她二十四岁未嫁,必定是遭遇了什么,他要怎么打破僵局呢?
  是夜,敌人来袭,安朔身负重伤,混身是血。他却不让大夫诊治,拉着亲亲媳妇素手道:“我死了,你会替我守吗?”
  林若然抽回颤抖的手,厉声道:“你死了,我就改嫁!”
  安朔闷闷直笑,道:“你终于承认你嫁给我了。”
  林若然见他毫无伤痛之感,连眉都不曾皱过,怀疑道:“你该不会是假装受伤来试探我吧?”见其神色一僵,便知被自己猜中了,复冷了神色离去。
  安朔第一次见识媳妇的聪慧,追上去强词夺理道:“谁让你不回应我的?”
  委委屈屈倒像他才是小媳妇,林若然忍不住嘴唇微勾,复嫌弃道:“你身上好脏,不要靠近我。”
  安朔忙道:“我这就去洗,媳妇你等我,很快的。”复跑着去洗簌。
  林若然看着他的背影微笑,其实上辈子在丽水街便是他救的自己,然她心气高,认为只有皇上才能得到自己青睐,便把恩情强加在皇上身上。
  今夜月圆,就像是她上辈子死的那晚,她最后的记忆便是他黑黝黝眼中的可惜。
  前世的缘,今生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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