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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太子没有,甚至亲手制造了一个大型的贪墨案!
  轰动京城,震撼朝堂!
  如今一切明了,等了太子这么多天,也不见他出来主动承担着责任,皇帝如何能不恼。
  宋晋庭见皇帝这样,敛敛神,先把供述递交给皇帝,才慢慢说太子都参与了什么。
  皇帝听着听着就笑了。
  谋算忠良为自己顶包,挪动户部银子补窟窿,用狠辣的手段打击兄弟,甚至连谢幼怡在宫中出事都是太子所为。
  随着一个线头,牵连出来的是多少让人愤怒的事件。
  “孽子!”
  皇帝气极,一手把桌案上的镇纸都给砸地上。
  那是白玉所雕刻的,在地上磕掉一个角,刺进人耳膜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帝王震怒,宋晋庭自觉闭嘴。
  很多东西没有必要再说了,最后等的就是皇帝的决断。
  他便等帝王吩咐,皇帝在愤怒中扶着桌沿喘气,额头青筋直跳。
  太子是储君,现在大同边陲动荡,此时换储君,会有很多顾忌。而皇孙太小,一个连话都说不成句的孩童,如何能起到定心的作用?!
  正是帝王要抉择的时候,瑞王来了。
  宋晋庭便先告退,在门口和瑞王对视一眼,瑞王眼里有着他看不动的坚定,让他心头猛地一跳,忍不住又回头看他一眼。
  但只能够看到瑞王的挺拔的身姿。
  ——这傻子可别在最紧要关头做什么不适当的举动!~
  宋晋庭有些担忧,那头瑞王已经朝父皇跪下。
  “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皇帝语气不甚好,瑞王跪下磕下头,就没再抬起来,声音平静道,“关于太子,儿臣有话要禀。”
  皇帝本就凌厉的眼神霎时化作刀子,想要扎入瑞王血肉里,怒道:“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给你兄长来求情?!!”
  太子太过独断,可这个儿子又太过柔和,让皇帝一点都不省心。
  不想,瑞王道:“不,儿臣有罪,罪在发现兄长的事后,却在后边推波助澜,看着兄长一步一步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说什么?!”皇帝震惊,凝视嫡幼子的目光慢慢变得慎重。
  瑞王沉默着,他知道自己不用说,父皇很快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思来想去,怕父皇先起疑,把他和谢家宋家的关系给查出来,索性先主动承担一部分的过错。避开和谢家宋家有关的事,只说自己是发现了兄长所为,隔岸观火或者背后推一把,就可以彻底和谢家宋家脱离。
  如此一来,即便皇帝要怪责,他也认了。
  再来,他还有一点点私心,一点点,希望还是能为兄长承担父皇一部分怒火的私心。
  瑞王只当自己太软弱了,都到这种时刻,他心里还在渴望着那已经虚无缥缈的兄弟情分。
  近几日事多,儿子们个个都不省心,皇帝在震惊后反倒平静了。
  他坐下,闭了闭眼道:“你推波助澜,怕是太子彻底伤了你的心吧……”
  皇帝的尾音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息,瑞王眼眶霎时红了,哑声道:“除去这个,儿子还怕死在哥哥手里。”
  大殿内又响起皇帝幽幽的叹息。
  瑞王离去的时候,外头已经大亮,他抬头看看天空,自己离开前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冲动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没有什么好反悔的。
  如若侄儿自从在父皇身边长大,由父皇一手教导,或许也会是一代明君。
  在瑞王离开皇宫的时候,太子那边已经得到消息,瑞王在乾清宫建议父皇把他儿子养到跟前的消息。
  太子闭着眼,嘴角往上翘了翘,可眼角莫名湿润了。
  “——来人,替本宫更衣!”太子猛然坐起身,赤着脚下床。
  皇帝见到太子的时候,神色冷漠,直到跪倒的太子说:“父皇,儿臣病了,让皇孙为儿子守孝几年吧。”皇帝冷淡的神色终于碎裂,被不能控制的悲伤侵占。
  太子离开,皇帝亲自执笔,在一方明黄的圣旨上写下瑞王的名字。
  **
  宋晋庭直接回到了掌戎司,还没进门就听见说谢幼怡来了。
  他当即加快脚步,还没到班房,就先见到她的身影。
  她坐在桌案下手的椅子里,可能是等得无聊了,一手托腮,嘴里轻轻哼着小调。
  然后她就站了起来,是见到他的身影,笑容一点点从她唇角绽放,与照入屋内的阳光一般明媚。
  “夫君,我给你送早饭……”她站在门内,朝对着自己笑的青年甜甜道。
  第53章
  大同战事起, 朝廷内部还得忙碌清肃官员和奸细,京城内掌戎司和刑部大理寺等衙门都变得异常忙碌。
  谢幼怡自从那日给宋晋庭送了早饭, 又连着三天没能见到他人影。
  她索性直接回了娘家, 探望娘亲和外祖父。
  沈老爷子那天得到她给的账本, 就让人着手买粮食和棉花,然后把事情告知了皇帝,将联系的名单悉数都给到宫里。
  谢幼怡回来, 沈老爷子正好跟她说起这件事:“宫里已经派人去跟进,倒是省了我们的力气, 有监工,办起来速度会更快。”
  “朝堂接手,自然是最好, 省得账面出现什么问题,反倒还得要我们再惹麻烦。”谢幼怡吃着娘亲让厨房端来的麻团, 满嘴里都是芝麻香和豆沙的甜味,问娘亲道,“这厨房里还有吗, 我让人给庭哥哥送去,再拿些回去给公公尝尝。”
  安平侯夫人抿嘴笑:“真是嫁出去的姑娘, 这就开始想着夫家了。”
  她被打趣得满脸通红,安平侯夫人又问:“晋庭那儿忙得怎么样?”
  说起这个,谢幼怡有些惆怅,“都好几日不着家,似乎已经抓到奸细的头领, 如今正紧锣密鼓的,一刻都不放松地审。”
  “你一会回去的时候,就顺路把麻团带过去,我让厨房再做点菜。他辛苦,你去慰问慰问也是好的。”安平侯夫人又是笑。
  谢幼怡忙道不去,被问起原因,脸滚烫滚烫的,只含含糊糊道:“他说那地方煞气重,让我少过去。”
  她才不要再过去了,那个人以前就‘贼胆包天’,在学院的时候没少干背着人亲近的事。那天给他送个早饭,担心他吃不好掌戎司厨房的饭菜,结果呢,他没皮没脸就凑跟前说她香,把她按在桌上亲。
  离开的时候,嘴上的胭脂不见了不说,还肿着的。
  当时还没关门,若是被人瞧见,她还见人不见人了?
  所以,离他远一些就对了!
  安平侯夫人不知这些,只当女婿说得有道理,点点头没有再勉强,而是吩咐厨房直接做好饭菜先给送过去。
  此事揭过,安平侯夫人又叨唠着不知道丈夫儿子怎么样。
  沈老爷子算了算时间,“多半是到地方了,安心等他家书就是,他真不靠谱,当年我也不放心让你嫁过来。”
  话是这样说,可安平侯夫人心里还是担忧的,勉强笑笑。
  而此时的大同正迎来一场激烈的交锋。
  谢煜锋跟着副将突击鞑军的右翼,被对方发现直接包抄过来,陷入一场胶黏的战斗。
  他耳边都是冲锋和厮杀声,他紧紧勒着缰绳控制受惊的战马,与三十余人试图冲出这一小股的包抄。
  在敌军围过来的时候,他当机立断让自己成为最注目那个带着人假装冲出重围,吸引了大批追逐的敌军。
  身边的百来人已经被冲得零散,不少人都负伤继续苦战,等着我军彻底冲垮右翼回援。
  谢煜锋身上亦受了伤,脸颊更是不知何时被一道流箭刮出一到口子,满脸是鲜血的样子,颇为吓人。
  他挥着长|枪,杀红了眼。
  身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有人已经劝他先离开,要誓死先送他出去。
  他回头看了眼为数不多的人,一咬牙:“相信周副将!”
  话刚落地,肩膀传来剧痛,谢煜锋不小心松开了缰绳,直接跟着袭来的那个力道翻下了马。
  他惊险避开马蹄,一手握着长|枪再站起来回身拼杀,却在挥|枪地一瞬间停住了动作。
  熟悉的人就挡在他身前,一把银枪如游龙,气势震人。
  “父亲!”
  他惊喜地大喊,刚到地方就加入战场前来支援的安平侯头也没回地骂道:“你个废物,居然被人打下马,还得要老子来救你!”
  谢煜锋挨了骂,却是露出个灿烂的笑来。
  **
  连着一个月,大同的战报不断送进京城,从一开始的小败小胜到后来的几次的大胜,将笼罩在皇宫内的严肃气氛吹散不少。
  有着沈家出资和寻找货源作坊,已经有两批衣物运到了大同,即便是打持久战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就在一切都向好中,东宫里忽然染疾的太子却一直没能传出好转的消息,东宫所有人甚至禁止出入,偶尔只见太医来往。
  刚放松心情的大臣们把目光又纷纷聚焦在东宫。
  说起来,太子这病来得也奇怪,一夜就卧床不起,大臣们不是没有怀疑另有原因。
  这日,宋晋庭难得在家沐休一日,正搂着小青梅要就这样黏糊一天,结果就被告知瑞王来了。
  谢幼怡在学着给他做袜子,闻言连忙赶人:“你快去,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省得他老挨这么近,一会被针扎了。
  宋晋庭扬起的嘴角立刻就落下了,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过去。
  瑞王站在厅堂里,慢慢踱着步,一看就是心里藏事。
  “殿下又遇到什么难题了?”他迈过门槛,也不看瑞王,径直先自己坐下。
  坐得东倒西歪的,就差直接说你有话说完快走。
  瑞王早习惯了他不待见自己,更何况那日他和父皇提议让皇孙当储君,虽然宋晋庭极大可能懒得理会自己的让贤,但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的。毕竟谢家宋家是要推他上位才做了什么多功夫,保住他性命,如今他把皇位拱手让人,确实有慷他人之慨之嫌。
  万一皇孙以后被有心人教唆,记仇呢。
  所以他这阵子都挺没脸来见宋晋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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