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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得在他面前,连呼吸都不属于自己。</p>
  燕青阳看着身侧乔玄冰的俊目修眉,近在咫尺,很没出息地觉得,总是现在死了,也是不枉了。</p>
  似乎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乔玄冰睁开眼睛,随即便是一个微笑:「睡不着么?」</p>
  「……」</p>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要不要我睡地上?」乔玄冰一边说着,竟要起身。</p>
  燕青阳连忙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此时虽然不冷,但地上总有湿气。</p>
  乔玄冰便也不动了,只等着他开口。</p>
  「你白天说的,小时候对我有过那种感觉,是真的么?」</p>
  若当真如此,他甘心住到乔家做童养媳,也不算过于羞耻。只要乔玄冰承认过这段感情,至少证明自己不是遇到一个骗子,当时的乔玄冰的确值得他所爱。那么他这一生,至少不是一个笑话。</p>
  「自然是的。」乔玄冰柔声道,「其实我现在满心都想着你,想抱你,比那个时候更想,只是不想伤了你,才不敢多说。我是打算等你伤势养得好些了,就带你回去完婚。喜帖我都写好了,就等着让人送出去……青阳!」</p>
  燕青阳听着他柔声细语,他从未想过乔玄冰竟会这般对待自己,似乎比对单渺之还好些。单渺之与他在一起时聊天打趣,却是没有这般珍而重之的态度。</p>
  他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只能用手撑着身体,勉强不倒下去,看到乔玄冰慌乱的表情,他忍不住喃喃地问他,却也是在问自己:「我……真的有这么悲惨?」</p>
  这两个字蓦地让乔玄冰像被针刺到一般,他忽然明白了燕青阳总是麻木而自嘲的语气是为什么。</p>
  他虽然跌到泥泞里,也不会肯让自己出于怜悯而前来解救他。</p>
  乔玄冰嘴里尽是苦涩:「你几时见到我可怜别人?乔某横行一世,从未有任何怜悯之心。你如今伤势未愈,这话却是不宜多说,如今只说一次,你给我记好了:我对你好,绝不可能是同情,而是因为爱着你。」</p>
  燕青阳被他的话冲击得回不过神,他断然不敢相信乔玄冰,可是看他情真意切,也只有少年时才有过,只觉得时空扭转了一般,乔玄冰忽而由青年而变至少年,又由少年化为青年模样,只是眼底缠绵,眉间关切,却是完全一样。</p>
  他只觉心神皆在颤抖,发出嗡鸣之声,震得他耳畔难过至极。乔玄冰的面容渐渐变成了惊慌的表情,他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神志模糊,竟是晕眩过去。</p>
  ◇◆◇</p>
  自那日表明心迹过后,乔玄冰对他更亲近了许多。他也渐渐习惯乔玄冰的体贴。</p>
  因为长久独居,他显得木讷迟钝,许多时候并没有回应,乔玄冰也不介意。</p>
  即使有乔玄冰新练的嫁衣神功,回春诀造成的内伤仍然无法忽视,乔玄冰也很是颓然:「若我功力再深厚一些便好了,不至于让你吃苦。」</p>
  燕青阳胸腹痛得说话都难受,只能用手按住他的,勉强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赞同他的话。他自己练过嫁衣神功,深知两年的功力有多少,乔玄冰必然是苦练过的。</p>
  如果七、八年后乔玄冰才找到他,那自然是极好,可是要隔七、八年不见,燕青阳也很是不舍。对于乔玄冰来寻他,他其实很是感激,若是因此受了回春诀的反噬,他也并不感到后悔。</p>
  初时乔玄冰喂他吃白米粥,他咽下去后,咳出来尽是粉红色,显然是内伤出血,让乔玄冰面色难看至极。</p>
  乔玄冰自诩天纵奇才,但这嫁衣神功是水磨的功夫,却是不那么容易练好的。万幸的是燕青阳自己也有重练了嫁衣神功,两人合力施为还不至于恶化。</p>
  饶是如此,这一住便住了有四个多月。</p>
  一百多天的日夜都以内功续命,燕青阳形容枯槁,乔玄冰也瘦了一圈。</p>
  燕青阳的内伤才终于稳定了下来,有时听到乔玄冰过于亲热的话,他也只是面颊发红,眉心微蹙,最忍不过的时候,便用手按一按心口,却不再吐血昏迷。</p>
  ◇◆◇</p>
  回天山的计划提上行程,燕青阳却有些不安。反倒是乔玄冰兴致勃勃,将成亲之事提了又提。</p>
  「这是喜帖的名单,你看一下还要请谁?」</p>
  乔玄冰递给他一张用小楷誊写好的红笺,燕青阳接过了,看到上面大多是亲戚朋友,人数并不多,但也写到了方棠溪夫妇和永安王和王妃的名字,甚至还有他在洛阳开酒坊时的邻居。</p>
  「……没有薛神医?」</p>
  「你怎么只注意薛神医?」</p>
  燕青阳没注意他的妒意,还很是认真地解释:「左边是你的亲友故旧,右边是我的相熟,你列得这般清楚,我又怎会注意不到?」</p>
  「但你第一眼就看到了!」</p>
  燕青阳想不出他到底为何这么生气,只平静地解释道:「薛神医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不来是一回事,若是不请他,却是我们的错。」</p>
  乔玄冰原先只盼他没发现,这事最好是燕青阳自己没注意比较好,若是瞒着他,以后少不了要落埋怨。却是没想到燕青阳第一眼就注意到没有薛神医的名字,虽然郁闷得无以复加,但也看得出燕青阳对那混蛋只是感激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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